尤其凌振是团长级别,许多普通战士或是寻常干部都买不到的,他能买。
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这些自然不必说。
凌振早就把钱准备好了,只等他把结婚证交上去,部队把票发下来,他就可以带着时蔓去买。
全都让时蔓挑她最喜欢的样式,这样既然是她亲自挑的,以后也就不会被她嫌弃,说东西买得不顺她的意。
凌振深深吃了上辈子的亏,时蔓只要看他不顺眼,就会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顺眼,什么毛病都能挑出来,包括手表的那根指针不是她喜欢的形状,都要逮着他骂一顿。
所以这回凌振学聪明了,早早就把钱准备好,等时蔓挑。
还有当时托梅姐说亲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那些东西也是一样,像脸盆、暖瓶、痰盂,崭新的床单被褥这些东西,他都是早早把票证和钱放在抽屉里,现在可以一并交给时蔓。
等时蔓挑好东西,凌振把所有的都搬到新房里去。
时蔓不能跟他去,还没结婚,她得回娘家待着,等他上门去接。
不过两人也早就商量好了,婚事一切从简。
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仪式,也就是第二天,凌振换了一身崭新的军装,穿得齐整标致,戴上一朵大红花,推着一车的彩礼,就到了时家。
时蔓一家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就在门口等着。
凌振的彩礼准备得丰厚,三转一响,什么都不缺。
但时蔓家里条件也不差呀,父母现在的工资都慢慢上来了,早就给她攒够了嫁妆。
床上盖的,家里用的,两人能想到或是想不到的,时父时母都准备着一份。
夏天给的是蚕丝被和水竹席,都是顶好的东西,票都很难搞到,时父舔着老脸找以前的学生要了一张,就是知道女儿怕热,心疼她。
冬天给准备的也是厚实得不得了的鸭绒被,一摸就特别软,薄薄的一张被子比十几斤重的棉花被都要保暖得多。
除了这些,时母还准备了好几匹最时髦花色的布,知道时蔓爱漂亮,叮嘱她千万别亏待了自己,有空就去裁几身新衣裳穿上。
吩咐着这些,父母的眼眶就情不自禁湿润了,妹妹时葵也是,她对婚姻
的概念还很模糊,但也从家里的气氛里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不舍。
“哎呀,爸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只是结个婚,又不是以后当不了你们女儿了。”时蔓双手将父母搂住,安慰道,“我保证,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只要放假,我就回来看你们。”
“……而且还能带上凌振一块儿回来,你们想想多好,以前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多了一个儿子。”时蔓笑笑,抬脸看向凌振,“你说是不是?”
凌振说不出“我没父母你们就是我亲生爹妈”的漂亮话来,舌头在嘴巴里打着结,最后蹦出来,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是”字。
幸好时蔓父母从来都不嫌弃他,反倒觉得他踏实本分,是个最不会油嘴滑舌欺负自家女儿的好男人,也绝不是那种容易甜言蜜语当花心大萝卜的那种人。
没有婚宴,一家人就是这么安安静静坐下来,在家里吃了顿饭,这婚就算是结成了。
当然,除了和父母吃饭,还得请亲近的兄弟姐妹们吃喜酒。
凌振和时蔓跟部队里打了申请报告,打算在凌振他们团里的食堂开一场宴席,正好利用除夕大年三十放假这天,凌振自掏腰包,保证每个桌子上都有鸡鸭鱼肉和一坛子喜酒。
这下可比任何一次过年都还要丰盛。
原本其他团里的战士们就羡慕在凌振手底下当兵的,凌振是真把大家当兄弟来处。
听说这丰盛的年夜饭后,全军就更羡慕了。
时蔓也打算把文工团的姐妹们都请过来。
每张桌子上都抓一把瓜子花生和喜糖放着,见者有份。
像汪冬云这种家里条件富裕些的,可以带一份结婚贺礼过来,时蔓就收着。
再比如崔霞那种乡下孩子,穷得叮当响,每月工资津贴都全部寄回家里,自己不留一分钱的,时蔓也没打算要她们的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