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董?”她试探地低唤。
“谁?”
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濒死的人,可能是蒙着纱布的关系,闷闷的,不甚清晰,但还算好。
“我是……”怎么自我介绍呢?“我是陆老板的朋友,我姓楚。”
“是陆昊天还是陆啸天?”
嗄!何以有此一问?
赵建民接着说:“我知道这场车祸是陆啸天的手下从中搞鬼,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意识清楚得出乎楚佑宁意料之外。“要我退出这个合作案很容易,用不着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说的也是,她深有同感。
“你回去告诉陆啸天”
“我不是陆啸天的人。”她机伶地嗅出异状,霍地截去他的话头,“我也不可能替你们双方传话。我来。
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证实,你和我一样都是陆啸天毒手下的残存者。”他既然死不了,那么陆啸天交代她的事就没有推动的契机,也就不必当它是一回事。“他不会就此放过你的,赶快通知你的人,帮你办转院。”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赵建民忽地握住她的柔荑,令她一阵悚然。幸好他旋即松开手。
“谢谢。”他说。
“不客气。”忍不住再回头一瞟,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比赵建民高出许多,这……是他双脚打上石膏的一种错觉吧。
楚佑宁心思恍恍地立在门口,沉吟再三后才拖着如铅的脚步,迈出病房。
确定楚佑宁离开协和医院,这间豪华特等病房内的更衣室、化妆室里,依序走出沈忌、庞杰和阿飞。
床上的病人不再气息慨佩,身手矫健地翻身坐起,动手扯掉头上脸上身上的纱布,现出的“原形”,竟是如假包换的陆昊天。
四个人各自坐定,沈忌首先开口,“我想我们误会她了。”
四个大男人猜忌一名弱女子,实在有点没脸兼不上道,庞杰也不认为楚佑宁会是陆啸天的内应。
“大哥……”阿飞人微言轻,总是欲言又止超乎寻常的谨慎,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有话就直说吧。”陆昊天从赵建民出了车祸以后,眼眸里就堆积了大量的火药,吓得大家连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
“我昨晚在酒楼和神达公司的两位专案经理喝酒聊天的时候,从他们口中得知,该公司设有七个副总裁,清一色是女人,而且专门负责接待前来投资的台商。”
“这是什么用意?”庞杰怒问。
陆昊天如墨的黑眸,已经快爆发出骇人的火力了。
“男人面对醇酒与美人,就容易口没遮拦,或多或少泄漏出一些商业机密。”沈忌皱着眉头说:“都怪部分台商私生活太不检点,人家才会认定天下乌鸦一般黑。阿飞,你还探听到了什么?”
“那个程净,”阿飞谨慎地到门口张望了下,“她是神达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
“不对。”庞杰说:“神达公司董事长姓卓,除非程净是他的私生女。”
“不是这样的,当年卓庆堂只是风南公司汽车厂的一名制造工人,因为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了,便入赘到程家,而他的女儿自然跟着妈妈的姓。”
“原来如此,”庞杰恍然大悟地击了下掌,“怪不得她排场那么大,爱不爱上班都随她高兴,几个专案经理对她更是毕恭毕敬。”
“往好的方面想,他们肯出动千金大小姐来跟我们谈合作案,足见对我们的重视。”沈忌点点头。
“这只是原因之一。”阿飞把一反常态的眼神投向陆昊天。
“还有呢?”沈忌心中默祷。千万别又来什么阴谋诡计,烦都烦死了!
“程净她……非常欣赏陆哥。”
“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不足为奇。”沈忌顿时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既然我们和神达公司的合作多了这层关系,可以暂时不去担心他们是否会中途变卦,好卯足全力应付陆啸天那只黄鼠狼。”
话题转回主要的关键点,大伙又显得谨言慎行。
“在真相不够明朗之前,绝不可向旁人透露赵总的行踪以及病况。”陆昊天郑重警告他们,“尤其是楚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