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时,助理吓了一跳,“哎哟,你这眼睛,哭得,怎么回事,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陈听急忙抬手遮眼睛,被这热心的助理半拉半拽,弄到了陈可的办公室。
陈可正窝在老板椅里打着电话,对那头发脾气,一看见陈听眼眶红红的模样,也不骂人了,匆匆挂了电话起身走过来:“怎么了你?”
委屈的情绪在看见陈可时去而复返,陈听哽咽着,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
等她结结实实哭了一鼻子之后,好歹平复了情绪,只是一下一下生理性地抽噎着。
陈听平日里虽然受宠,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并不是娇滴滴的性子,能让她哭成这样的时候少之又少,陈可不由自主把缘由往路淮津那儿想,便也开口问了:“是不是路淮津欺负你了?”
陈听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打湿,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不说话。
陈可拧着眉,声音倏然拔高:“不是吧,他出轨了?”
陈听摇摇头,终是整理着思路把之前的事儿全说给陈可听了。
包括第一次见喻晴时产生的误会、在路淮津公司见到他和喻晚站一起说话的场景、新品发布会时喻晚的到场、那晚他的醉酒和口红印,以及,他跟她解释过的内容,最后,就是刚才喻晴跟她的对话。
陈可听完,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把路淮津骂一顿,而是问:“现在你怎么想的?想怎么办?”
陈听吸了吸鼻子,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问他。”
“怕他真的是在骗你?”
“嗯。”她声音发着颤,委屈似乎又尽数涌了上来,“刚开始我也没想喜欢他的,我觉得男人都靠不住,结婚了就平平淡淡过日子,只要能让我们家公司平稳运营就行,但是……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眼泪滴下来,砸到她手上,眼前也模糊一片,“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很依赖他的时候,又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呢?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陈可听着也是揪心,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陈听完全控制不住了,带着哭腔问出了口:“姐,是我不配吗?”
陈可劝着她,“你也先别急着难受,人路淮津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给他判了死刑?他这个身份地位,要想打发你,没必要像之前那样对你事事上心,我倒觉得这个喻晴说的话不一定可信,说不定中间有什么误会。”
陈听脑子乱得不行,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架势,之前她也一度十分相信赵铭轩的甜言蜜语,直到第一次看见他手滑点赞微博同城女生的动态才开始慢慢发现自己全然的信任给错了人,眼下,即便陈可劝她,她也听不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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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陈可见状,果断道:“既然你不想问他,我去给你问,行吗?”
陈听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这一整天,陈听完全处于失联的状态,后来再打电话,手机都变成了关机,路淮津知道她今天有课,电话打到何若语那边,她却支支吾吾的,啥也没说,一副不想出卖朋友的样子。
等到问到陈可那边时,已经约莫晚上八点。
陈可加班处理白天耽搁下的工作,陈听就坐在一旁,翻着本心理学的书看,半天不见翻动一页,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没。
两人正安静着,陈可的手机铃声突然大作,垂眼一看,路淮津打来的。
陈听不知道怎么了,似有所感似的,抬眼看了过来,陈可接起电话,路淮津着急是着急,声音还算平稳,开门见山道:“陈听在你那吗?”
“在呢。”
“她怎么了?”
陈可言简意赅,挑最关键的说:“跟你那嫂子见了一面,喻什么来着。”
说完,她等着看路淮津的反应,要是做了亏心事,估计第一反应得躲起来一阵,但以路淮津的手腕心智,应该不至于做缩头乌龟。
沉默了一秒之后,他问:“那女的跟她说了什么?”
即便早知路淮津脾气臭,但真正相处以来,陈可也是知道他骨子里的涵养的,对不熟悉的人,他身上有疏离,但从没有高高在上和敌意,像这样用“那女的”称呼自家嫂子,他们俩的关系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陈可视线一转,对上陈听的眼睛:“要不然你跟小听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