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冲着老铁道:“我说你啊,好歹也是派出所所长,总得注意下形象。这大夏天的,不会连澡都没洗吧。”
老铁就“嘿嘿”地笑了笑不做声,眼睛却偷偷地朝敖游瞟。
“练家子?”他小声问。
敖游不理他,不高兴地看着王培,“饿了,有吃的没?”
“我昨晚上熬了粥。”太后赶紧吩咐王培,“去厨房盛粥去,小游饿了。”
老天爷,敢情家里头住进了一个祖宗!不过考虑到他昨天晚上的辛苦工作,王培想了想,还是乖乖地任由太后使唤了。
老铁见敖游不理他,也不生气,转而向太后询问,“你们家这小哥儿不错啊,刚才那几位可都是惯偷,手里带家伙的,就连我也同时应付不了三个。这小哥儿,还真是——”说话时又一脸热切地朝敖游看过来,敖游还是不理他。
他不仅以一敌三,而且还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还把人给打成那样,这实力就有点恐怖了。难怪老铁会两眼放光,就跟见到情人似的,他这人就是好这口。王培觉得,敖游估计会被他给缠上。
吃早饭的时候,老铁一直笑嘻嘻地凑到在敖游身边想和他搭话,敖游反正就是不大愿意搭理他,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样子,好像随时都准备发火。太后好脾气地一直在当中斡旋,我觉得,她对敖游比对我还好。
也许她老人家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敖游的出现终于让她满足了愿望!
吃完饭做笔录的时候,王培险些笑破了肚皮。
老铁问:“你说一说事情的经过。”
“有什么好说的。”不耐烦的语气。
“就是…得例行公事,请配合一下。”老铁好脾气地朝他笑,说话时又朝太后使眼色求救。太后于是又一脸温柔地看着敖游,“你就跟老铁说说。”
敖游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他这回没有再犟,扁扁嘴,语言非常精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半夜里他们在外头吵我睡觉,我就起来把他们绑了。”说罢又狠狠地骂了一句“烦死了。”
老铁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等了老半天光见他在哪儿喝茶,终于忍不住又问:“然后呢?”
敖游抬眼盯着他,眼神很凶,“没了。”
王培在一旁看得抱着肚子笑,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敖游见她笑,也高兴起来,紧促的眉眼终于舒展开,眉眼弯弯的样子真好看呢。
“要不你自己随便写吧。”太后忍着笑建议道:“这孩子脾气不好嘴又紧,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家里的报警都没响,那伙人都还没进屋呢。”
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比女孩子还漂亮的敖游会这么本事,现在王培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他那么白的胳膊,那么漂亮的脸,手上的皮肤又细又滑,怎么看都不像是五大三粗的练家子,他怎么就会打架呢?
老铁无奈地把纸笔收起来,又跟太后聊了一会儿天,临走的时候邀敖游去他们所里打球。
“你就去呗。”王培使劲儿地劝他。他出门了也好,省得成天围在她身边打转,她还得继续昨天没画完的仕女图呢。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把仕女的脸画得跟他一模一样吧。他肯定会翻脸的。
太后也让他出门走一走,“我们这里空气好,景色也好,你出去走走瞧瞧,别老闷在家里。”她都这么说了,敖游就没再坚持,乖乖地听她的话,跟着老铁一起去——嗯,“打球”去了。
他一走,王培就忍不住跟太后抱怨了,“妈,我跟敖游,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瞧瞧她看敖游的那眼神儿,幸好王教授不在,要不,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太后就笑,“说起来也奇怪,就觉得这孩子有眼缘。昨儿早上一打开门,就瞧见他拖了个箱子在坡底下站着,远远地看着我,又乖巧又漂亮,哎呀,一看就喜欢。”
“然后你就把他给领回来了?”
“他还没开口说话,我就觉得他要来我们家的。”太后好像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她挥挥手,把王培招呼走,“反正这孩子挺好,你别跟他闹别扭。玩儿去吧,你。”就好像,她只会玩儿似的。
“妈,你等等。”王培眨巴眨巴眼,噔噔噔地上楼,一会儿又飞快地跑下来,怀里抱着她画了两晚上的花瓶,“你瞧瞧,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花瓶上的仕女古典优雅,有着惊人的美貌,尤其是那一双眉眼,简直像要活过来一般。
“哎哟,”太后忍不住从抽屉里翻出眼镜儿来,戴上了仔细瞧,“进步不小嘛。手法和用色都……咦,我说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你这丫头,怎么把小游画成了个姑娘,回头他瞧见了,还不得跟你翻脸。”
王培“吃吃”地笑,“你不说不就没事儿了。”
敖游那二货,傻乎乎的,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再说……再说王培下意识地觉得,虽然敖游脾气不大好,可似乎不大可能会冲着她发火。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外头的天气忽然开始转阴,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特别大,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那个二货不会淋到吧。王培有些担心地想,忍不住走到窗户边朝外看。
外头雾蒙蒙的一片,山和树都被冲刷得绿油油的,空气更加的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