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张老太走了出来,脸色宽慰,眼角还挂着泪的说道:
“母子平安,三牛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对于阿奶的这个说法,张平也是很无奈,古代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
“只不过三儿媳妇现在生产用了太多力气,正在睡着。”
“大丫二丫,你们去看弟弟小声一点,别去打扰你娘休息。”
对着众人说完便转身回房里收拾,屋里还弥漫着一股混杂血腥和汗水的气味,刚生产完的陈氏躺在凌乱的床榻上,宛如一片凋零的秋叶。
她的面容惨白得近乎透明,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静静的睡着。
李氏则在房里抱着刚出生白嫩的婴儿,看着睡着的陈氏,心里也是有点羡慕,她也想再给自己儿子生一个兄弟,想着大夫曾经说过的话,可惜她现在这副身子。
不过她一想到现下三叔去了,陈氏的往后的日子也难过,不由得暗叹的一声,想着以后她可以多帮衬一些陈氏。
在陈氏还在做月子时,张家村众人把张狗剩,和张三牛骨灰葬入张氏家族的祖坟,官府给每一户家里遇难的人补偿了10两银子。
期间张二牛去城里找过张涛让他回来送一送自己的弟弟,张涛以科考将近为由,便没有回来。
张老头听到后,静默了好一会,想着三儿子临死前未说完的话,想着自己这些年偏宠大儿,他知道,三儿子是在怪他,死都没有闭眼睛。
张老头呆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回卧房休息了。
第二日,张老头刚从卧房走出来,张平便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阿爷,你的头发。”
一夜之间,他仿佛历经了千年沧桑。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的却是满头如雪的银丝。
白发凌乱地垂落在他的肩头,显得如此突兀和扎眼。曾经的青丝如今化作了苍白的记忆,见证了他内心深处无法承受的痛苦与绝望。
好在张平家新添了一个小生命,倒也是冲淡了一点对于逝者的忧伤,日子在波澜不惊中缓缓流淌,家里也慢慢响起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期间也有从大伯张涛那边传来秀才落榜的消息,张家二老听到时错愕不已,后来张老汉还是去城里找了一下大儿子。
了解到原来大儿子的那个同窗是个骗子,待临近科考时便携款逃跑了,原来根本就没有买卖试卷这种事情,是那个人利用一些学子迫切地想考秀才地心理编织出来地借口。
并用这种借口欺骗了很多人,被骗得人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因为涉及到的是买卖科举试卷的事情,也不敢有人去报官。
原本张老汉就不太同意这种事情,如今又发生这种事情,想起这些年因为对大儿子偏爱的原因,常常忽略自己其他的两个儿子,现下对着大儿子失望透顶。
也不再管他,便回到了张家村里,对于张涛没有考上秀才的原因也只有张家二老知道,只对外说是这一次没有考好。
张平回望着从他初来这个时代到现在看到的一切,爹娘自己辛苦耕种的粮食还因为那些不成文的私利多交一些赋税,自己家人被迫服役,一条人命也就只值10两银子,心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
他深知这世道的不公,只能在这无尽的压迫中,艰难地生存着。
他不甘心,他要改变阶级,不要再让任何人随意主宰自己的命运。他的心中燃起了对读书的渴望之火,这把火越烧越旺,再也无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