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圣旨就下了,果然如殷远所说,二皇子殷篱和齐灵玉的之日,就定在八月十八。
据说从七月初起,二皇子的婚事就在准备着。不过,区区一个月的时间,对一位皇子,尤其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来说,还是有些仓促了。
但皇帝和丞相都没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多管闲事,最多绣房的宫女们私下抱怨几句时间太短,怕绣品赶不及。
自月初开始,二皇子和齐秋玉就被分别教导大婚礼仪。
据齐灵玉的信上说,教导她的老宫女凶得像她大哥,整日不苟言笑,吃穿住行都要管,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沈瑜看完信,决定最近还是不要招惹丞相府的好,于是回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千万好生学。
逗得殷远直乐,说齐灵玉看了信,肯定会气得撕掉。
那日的小风波过后,俩人简直蜜里调油。
殷远交了宫里的差事,在家休息了几日,沈瑜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姑娘还姑娘。
到最后还是殷远忍不住了,怕他憋出毛病,搂着沈瑜劝他出去走走才作罢。
沈瑜便是出门也无事可做。
七娘接了二皇子的婚宴,无暇顾它;而林舟不知在忙什么,找了几次都不在,家仆总说在端王府。沈瑜自然没胆子找上门,只能作罢,退而找柳卓然吃酒打发时间。
至于阿夏勒,倒是又请了沈瑜几次,还邀他去城外游玩,可惜现在借沈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招惹他了。
婉言回了几次,阿夏勒也不恼,该请照请,路上偶遇也笑眯眯地打招呼,还时不时送些古怪的小玩意上门——只不过除了吃的,都叫殷远扔了。
这么着,终于到了大婚当日。
殷远一早就进了宫,据说天不亮就要去祭祖,然后是一堆听了都头疼的的礼仪,好容易到了晚上,接沈瑜的轿子候在别院门口,婚宴终于要开始了。
周围属国都派了王子贵族做使者送来贺仪,王公大臣们自然也没落下,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位于永乐坊的新皇子府前厅。
阿夏勒作为回鹘使臣,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沈瑜一踏进皇子府的大门,就听到一声招呼:“小瑜,你来啦!”
那语气,似乎他是这儿的主人一般。
这种场合还如此不管不顾的,除了阿夏勒自然不会有别人。他几步窜到沈瑜身前:“你终于感受到真神的指引,来见我了么!”
四周看似没有异样,但交谈声微妙地低了下去。沈瑜肯定,那些貌似无意的人们,肯定都偷偷留意着这里。
他感到深深无力:“我只是来参加二皇子婚宴的。”
“不管怎样,我们能相遇就是神的旨意!”阿夏勒好像完全没有听明白沈瑜的意思。
沈瑜像四周看了看,那名叫巴尔桑的随从似乎不在,心里正发愁,见宇青从后院匆匆过来了:“沈公子,公子见您还未到,打发小人出来看看。”
在外人面前,这小子倒是十分懂礼。沈瑜默默腹诽,怎么平时就对自己呼来喝去的?
想到之前他教自己的那些东西,沈瑜不易察觉地脸红了,赶紧打住念头,应道:“无事,我马上就过去了。”
说罢转向阿夏勒:“时辰不多了,我先告辞。”
刚跟着宇青走两步,沈瑜又听见阿夏勒在身后叫:“小瑜!明日能否见你?”
沈瑜回头,见他还是那样扯着大大的笑容,可是,眼神中似有一丝不同寻常的认真。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却屡屡拒绝,沈瑜也有些不好意思;而阿夏勒始终如一更叫他此时左右为难。
去,还是不去?
最后,想着应该跟阿夏勒说个清楚,沈瑜便点头应了。
阿夏勒欢呼一声,左手放在胸前,仰头对着天空用回鹘话喃喃自语,一副激动地模样——不用说,他又是在感谢他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