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姜云逸进来,姜东初抬起头,一脸得意地招招手:“我的儿,快过来,爹有件大喜事与你分说。”
姜云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这个胖子:“把我输给宋国公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事?”
姜东初一听立时怒了,拍案而起:“谁说我输了?如果输了,你就得去宋国公府倒插门。我那是赢了宋延年,堂堂正正帮你赢了个好媳妇回来。”
姜云逸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眉心,只听说过坑爹的,眼前这位却是会坑儿子的。
姜东初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为自己正过名,才涎着脸,搓着手,邀功似得道:“儿啊,爹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肯定要做大事的。只要娶了宋国公的孙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怎么样?爹以后的月例能不能翻个个儿?”
听到老爹竟然还敢邀功,姜云逸斜瞄着他,意味深长地道:“没有宋国公的授意,你猜宋延年会不会理你?”
姜东初虽然纨绔,但也是高级纨绔,还是稍微有些政治头脑的,闻言狐疑地道:“是那个老狐狸算计我?”
姜云逸没好气地道:“你也配?那老狐狸是想算计我,把齐国公府连锅端走,以壮大自身声势。宋延年和你一路货色,但地位却异常稳固,一旦宋国公归隐,宋延年继位,被陛下抓到错处,宋国公府就得覆灭。这个时候往上凑,你是嫌咱们姜氏传承得太久了么?”
姜东初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云逸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你不用操心了,去祠堂找三叔祖领二十杖。”
姜东初一听登时急眼了,扯着他衣袖恳求道:“儿啊,我可是你亲爹啊?小时候整天被你祖父罚,你祖父死后又被你曾祖罚,现在竟然还要被儿子罚,下人都看不起我,给爹留点颜面好不?”
姜云逸肃然道:“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速去领罚,然后禁足一个月!”
姜东初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悻悻地走出正屋,忽然加速,撒腿就跑。
姜云逸眼皮狂跳,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捏着眉心。
有爹如此,如之奈何?
夜幕降临在洛都,城北朱雀大街宋国公府上。
宋国公宋九龄自公廨回到府上,老管家宋大立刻迎上来,一边搀扶着宋九龄往里屋走,一边简洁又清晰地汇报今日府上重要事项,末了才提到重头戏:
“老爷,晚宴已经备好,宾客们大多都到了,世子正与二皇子在客厅说话。”
宋国公敏锐捕捉到管家话中有话,立刻问道:“哪位宾客未到?”
堂堂当朝首席开宴,二皇子都来了,谁敢不来?
“齐国公府管家送来回帖,说是齐国公自幼体弱多病,近日又偶感风寒。”
宋国公微微有些意外,但并未动怒,反倒饶有兴致地道:“回头我亲自写一份请柬,让世子亲自送过去。”
老管家宋大闻言着实吃了一惊:“老爷,这是不是太抬举那小子了?”
宋国公云淡风轻地道:“姜书桓虽然明哲保身远离中枢,但看人的眼光肯定是不差的,他敢顶着非议把爵位隔代传给曾孙,就说明那小子至少比他爹强得多。务必请他过来,我要称称他的斤两。摊上今上这样的主上,世家的每一分力量都要凝聚起来才能度过难关。”
既然家主已经深思熟虑,老管家宋大自然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