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老神在在地道:“谈了北伐的事情,还有各部刺史的事情。”
文仲谋愕然了一下,旋即恼怒地道:“那你还敢要我的人情?”
黄玉一脸无辜地道:“是你自己提的呀,我可没逼你,再说了,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我没帮他对付你吧?你自己想厚了也要怪我?”
“姓黄的,老子跟你绝交!”
说完,文仲谋转身摔门就走,黄玉赶紧起身拉住他,笑道:“开个玩笑嘛,怎么还急眼了呢?”
文仲谋还想找他出出主意,当然不会真走,黑着脸找地方坐下,问道:“你给我说句实话,那小子到底要折腾什么?”
黄玉也在其旁边坐下,道:“这不明摆着的么?清理冗员,减轻朝廷财政负担,畅通政令,给今秋恩科士子腾地方。”
顺便树立相权。
文仲谋默然半晌,才颓然道:“我该怎么办?”
黄玉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道:“大长秋说,陛下每日里都要问一句‘朕的明相在做甚?’也只有提到明相的事情才偶有笑脸。便是你我这等陛下最倚重的臣子,当得起陛下如此注视么?昨日大朝会上陛下羞辱群臣,难道就没五分真心不满?
他做的这些事,于陛下,有什么问题?于朝廷,有什么问题?于你,坏了你什么事?”
文仲谋愤愤地道:“这要是认了,以后我这脸往哪儿搁?!”
黄玉淡然道:“田景明都要死要活要上吊了,你这才哪跟哪儿?再说难堪的也不是你一个人不是?议政殿那几个,宋国公已经晕倒好几次了,赵国公那般骄傲的人遇他便要退三分,河内侯都快变成咆哮侯了,博望侯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不也都无可奈何么?相权本就凌驾于众卿之上,这十年没人管,舒坦惯了吧?”
“姓黄的,你跟那小子学坏了!”
文仲谋恨恨地骂了一句,起身就走,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不定你孙子都得在他手底下混饭吃,早点适应才是正经。”
目送文仲谋愤然离去,黄玉无奈地耸耸肩,潜龙卫里可乐的事情太少了,他那个大侄子野的都不愿意回来了。
人员统计清查的事情,不仅在被考核的各卿府寺中炸了锅,便是原本置身事外的太尉府和御使府都受到冲击。
倒不是姜云逸主动挑衅二公,而是二府内部出现了压力。
御使府。
“公爷,这次朝廷统计清查人员的事,咱御使府怎么说?”
晌午,赵国公赵广义坐在公廨里,看着今日的大周日报发呆了好半晌,直到被借口来送公文的主簿打断了思路,这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一脸忐忑的主簿,目光陡然一凛,沉声道:“你告诉他们,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他们不懂么?火还没烧到咱这里呢,跟着瞎起什么哄?不想干就滚!”
见公爷发飙,主簿一个哆嗦,赶紧行礼后仓皇而逃。
待主簿退去,赵广义神色仍然凌厉,冷哼一声:“竖子,本公忍了你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