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听着这个话,想着这个赵王妃不像朱瞻基说的那样牙尖嘴利的,难道是朱瞻基对三婶子有误解?谁知道,她下一句话验证了朱瞻基的话确实无误呀,赵王妃看似无意地说道:“大嫂,听说今天亲家母进宫来了,闹了好大的动静,连我们那里都知道了。”
太子妃心里腹诽:谁不知道太子的两个弟弟野心勃勃,到处安插眼线,太子宫里也有不少他们的眼线,把安插眼线说得这么清丽脱俗,也是没谁了!但是脸上还要笑脸相迎:“三弟妹是哪里听到这些浑话,怕是那些宫人们以讹传讹,我们身为主子可是要明辨是非,不能听风就是雨。”
赵王妃被堵了回去,正想着怎么辩驳,旁边有个女声高声说道:“大嫂子这是没听说这宫里上下是怎么传的,光是孙氏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您是不是不知道呀。我来跟您细细说来。”太子妃一听这话头,就知道是汉王妃来了,汉王妃长得艳丽,一双丹凤眼神采飞扬,两弯柳叶眉妩媚多情,穿着彩绣辉煌的,倒是比太子妃更隆重。
太子妃看到这个汉王妃这身打扮,眉头都皱起来了,总是如此,完全没有长幼有序的想法,天天如此张扬。汉王妃看到胡善祥,就拉过来说话:“这是瞻基的媳妇,长得这么标致,连我都被比下来了。”胡善祥听着这人这么说话,急忙行礼道:“二婶子,缪赞了,我哪里有二婶子这般神采?”太子妃也打圆场道:“这宫里就你长得最是好看,当年二弟是求着老爷子上门提亲,你就别磕碜瞻基媳妇了。”
胡善祥这才意识到,这三人关系是真不怎么样,两位婶子也确实像朱瞻基所说的,牙尖嘴利的,嘴巴不饶人呀。汉王妃却没有就坡下驴,而是又提起了孙宝珠的事儿:“大嫂子,不是我说你,善祥多好的孩子,怎么一进宫就遇上这样的事情。”胡善祥都无语了,这个二婶子是拿自己当筏子呢,她只好站出来说道:“谢谢二婶子关心,自从我入宫以来,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都对我关爱有家,太孙殿下对我也是十分爱护,我并没有什么委屈。”
汉王妃没想到自己这话被胡善祥这个小辈给驳了回去,脸上挂不住,但是又不想让太子妃好过,继续挑拨道:“你呀,刚入宫不知道深浅,像孙氏这样不安分的,就是要好好处置,我这个大嫂子就是偏心孙氏,要是换我,早就打上几个板子,看她敢不敢作妖。”
太子妃脸都青了,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处事不公,偏心儿子的妾室吗?胡善祥看到太子妃这样生气,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越俎代庖:“二婶子此言差矣,婆母最是公允,也最是仁慈,孙氏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念着她年纪还小,身体不好,这才从轻处置,也是婆母仁爱之心,我们做小辈的更要学习这种品行。”
而朱瞻基那头也挺烦的,自从这个二叔来了之后,就在爷爷旁边奉承,他知道爷爷喜欢大战,就一直撺掇着老爷子开战,太子则被挤到了一边,看到儿子的目光,他招了招手,让儿子过去:“你呀,有什么大不了的,脸拉得这么长,今天这个场合你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和善祥才办的家宴,别搞错重点了。”
朱瞻基想到胡善祥写下的簪花小字,心里也安定了一些:“爹,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善祥。”等到朱瞻基走到女眷那边,才发现胡善祥正在舌战群雄呢,太子妃听到这么熨帖的话,心里对胡善祥更加喜欢了,自己天天被这两个妯娌怼,奈何嘴巴不灵光,有了这个儿媳妇,以后吵架都有了帮手呢。
汉王妃没想到,这个胡善祥嘴巴这么厉害,这也能扯到女子品德,这也太能扯了,她张了张嘴,只能丢出一句话:“我可没有这种品行,有这么大的心胸。”朱瞻基笑着拉住胡善祥的手:“所以我很庆幸有善祥这样的妻子,我带着善祥去谢谢老爷子了。”太子妃头一次看到死对头被怼成这样,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快去吧,给你爷爷敬杯酒,谢谢你爷爷赐婚。”
等两人走远点,胡善祥这才小声地说道:“殿下,您说得太准了,二婶子和三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刚才都怕我自己说错话了。”朱瞻基抱住她的细腰,夸赞道:“你可厉害了,你都没看到二婶子被你怼得快说不出一句话呢。”两人亲亲密密说话的样子,被朱棣他们看到了,朱棣兴奋地拍手说道:“老大、老二、老三,你看我指的婚事多么适合,从来没发现瞻基这个小子这么高兴。”
太子自然也瞧见了,他对胡善祥很满意,为人知书达理的,又能圈住瞻基那个孩子,最好不过了,汉王虽然想上眼药,但是这会儿朱棣正高兴呢,他也不敢说些不好听的,也跟着附和道:“爹,你的眼光那可不是常人能比的,以后我们家臭小子的婚事还要您多操心呢。”赵王也跟着点头,太子也夸奖道:“善祥这个孩子做事情体贴周到,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还是爹您的眼光好,把善祥指给瞻基。”特别是有了孙宝珠的对比,太子的话更加真心了。朱棣乐呵呵地听着儿子们对自己的恭维,又喝了一杯酒。
朱瞻基带了胡善祥走到小亭子里,朱棣他们正围着喝酒呢,胡善祥先是行了一个全揖礼,老爷子看到之后摆手道:“以后别这么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胡善祥却怕汉王和赵王挑礼,还是对着他们行了一个半揖礼,朱瞻基扶着她跟汉王他们介绍:“这是我媳妇——胡善祥,我跟善祥过来给你们敬酒,还要谢谢爷爷的赐婚。”汉王和赵王也是第一回见到人,不得不说,老爷子这回倒是给朱瞻基这个小子找了一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