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周父年底就要调回京城,本就是替安南王卖命才贬的职,这次重新回来,只会更得安南王器重。
沈连绮被陈桢押了出去,临去前,她害怕这些士兵对沈家兄妹动粗,打脸充胖子地冷哼道:“我没回来前,不得动我的家人,若他们破了皮受了伤,我定要让你们好看!”
“周郎的外祖母乃安南王老夫人的同胞姐妹,周郎是世子殿下表弟,我乃周郎的未婚妻,那便是世子殿下的表媳了!”
周惟荣远在青州,她说得越发顺口,毫不心虚。
那些士兵似乎也被唬住了,犹豫地看向着陈桢,“大人……这……”
陈桢皱着眉头,“关回去,一切等殿下定夺。”
沈连绮信心满满,她想着,这一年跟周惟荣打了那么多交道,连对方脚背上有颗痣,她都知道,再熟悉不过了,定然能借着他的由头,让世子殿下相信他们不是青衣教众。
但她才被推进大殿,脚步便定住了。
坐在高位的男子长眉冷目,一身黑色鎏金锦服,正垂着冷眸,用白色绢布擦拭搁置在案桌上的剑刃,气势冷厉,杀气惊人。
沈连绮心底小小的颤了一下。
小说里也没说,安南王世子气势这么强啊!
帅也是真的帅,不愧是继承人之一,但偏偏有种多看一眼,就会被对方一刀劈了的错觉,令她迅速垂眸看地,生怕自己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心底的想法。
陈桢将少女压跪在地上,禀报:“殿下,她说她是周惟荣的未婚妻。”
“周惟荣?”南宫慎掀开了眸子,锐利的视线射在跪坐地上的少女身上,少女雪肤红唇,再褴褛的衣裳,也盖不住那张过分美艳的脸庞。
他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当真?”
“真!真!”沈连绮没抬头,跪伏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些。
“民女和周郎在开春时相识,两月前及笄,周郎便找了媒婆上门提亲,但因为县令大人要调任回京城,一时来不及办婚礼,准备回了京城再办,这才没有声张。”
“周郎时常与我提起世子殿下,对殿下的英勇之姿崇拜至极,没想到今日竟有幸见到殿下,实在是民女三生有幸……”
沈连绮满嘴糖衣炮弹,吹得头头是道,她对周惟荣,都没有这么假惺惺地恭维过。
她信心满满地跪在地上,等待安南王世子问话,然后她再圆一圆,应该就差不多了。
但沈连绮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上方传来的问话。
她心中隐隐泛起不安,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时,一双黑靴落入视线,在她身边站定。
带着冷意的笑声在头顶响起,“很好,周惟荣正在赶来江陵的路上,那你便等他来团聚吧。”
沈连绮身子一软,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她面色慌乱起来,不是吧不是吧,她跑路之前,才在周府跟周惟荣蜜里调油了一番,一口一个周郎,一口一个要嫁给他做周家妇,然后扭头就跑了,要是在这儿被抓住,岂不完蛋。
肩膀重新被扣住,眼看立在她身边的人抬腿就要走,沈连绮脑子一热,呜呜呜地哭着,扑了上去,她一把抱住对方的腿,哭得好不伤心。
“呜呜呜……殿下饶命,饶命啊,民女不是有意要欺骗殿下的,实在是、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