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诚一走,萧五这一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陈鱼刚才一直自顾自地喝酒,台上花花绿绿的展示他一眼也没看。
此时范思诚一走,陈鱼乍乍呼呼地开口:“早听夏成回来说过,以前在燕子矶跟咱们打交道的那小子是个姑娘,今天一见,还真是亮瞎了兄弟们的眼。”
阿呆说:“这姓范的小子长得人模狗样,可要我看配那江姑娘还是差了点。”
“老五,反正那批货还在那江姑娘手上,要不咱们连人带货拐带回青州算了,我看她配你也还不差。”陈鱼端起酒壶灌一口,咧嘴。
萧五抛给他一记眼刀,没有吭声。
同桌的却有人立即出声:“都给我低声,”精瘦留胡须的中年文士手里折扇一展,眼角余光扫一眼周围。
台上漂亮的女伶身穿了新式的锦缎在台上款款来去,展示着身上衣服,身姿妙曼、衣服华美。相邻几桌的客人眼睛盯了台上,没有任何人向这边看一眼。他这才放了心。“大家说话还是得注意分寸。”
“就是一群急色鬼!”秋霜在撇嘴角,“咱们五哥什么身份,还用去拐带别人家的女人?!”
阿呆嘻嘻笑:“秋霜姐姐说得对,凭咱们五哥的风采,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哪里还用得着去拐。”说罢瞅了秋霜挤眉弄眼。
秋霜瞪眼冷哼,头别过一边,装作去看台上的表演。
“老五,你怎么说?”中年文士头转向了萧二。台下每张桌椅相隔得远,中年文士还是压低了声音。
中年文士云彤,清风寨排名第三的当家人。
云彤再次开口,眼里的笑意渐盛:“老五,别人相信你能被人坑,我可是不信。江家那丫头心眼再多,我不相信她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就把那几十箱财物藏了。”
夏成在一边为萧五帮腔:“那段时间五哥回了青州,是我一时大意。梅庄那几天往外运粮,我也没有留心······”
“老十何需自责,就算是你没留心让江家那丫头把货物转移了,老五要真想要回来,方法多得很。我看他是一直没想着要回来罢了。”云彤手里折扇一收,正色看了萧五,“我说的对吗老五?”
萧五神色平静,淡淡瞄一眼云彤,“对这些财物,大哥给了我处置权。三哥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用这批财物,暂时就让她藏起来好了。”
云彤脸色阴沉起来,垂了眼眸叹息:“五弟还是没下定决心么?萧廷行事决绝果断,疑心又重,手底下全是些纠纠武夫,这江山才刚坐稳不久,就开始在朝中清除异已。朝中以前太子一党被他清剿干净也就算了,咱们当初可是舍生忘死地从大宋把他救出去的,他不知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一味打击排斥你,哪里还念你一点兄弟情份。朝臣都希望你能出面······”
萧五抿紧了嘴唇,脸色越来越冷。出口阻止道:“三哥,在这里说这些不合适。”
“那你整天躲在千秋坊里不见咱们,我们见你一面也难。前不久经了那么一场围剿,现在清风寨正是一盘散沙,兄弟们都等着你拿主意呢。”云彤一脸焦急。
萧五抬头,台上花花绿绿一片云锦灿烂,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片模糊,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我说过,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一定会帮兄弟们拿回来。我已经着人暗中准备好了,清风寨甚至青州,用不了多久都会回到我们手里。”
云彤急:“怎么只有青州,那南陈的事······”
“那件事不用再说。只要南陈还没到社稷危急的时候,我都不会做出兄弟相煎的事来。三哥以后再来这件事来说,可别怪我翻脸。”萧五难得地寒了脸。
这一桌的气氛一下子僵冷下来。
台上一静,身穿藏青绸缎的葛掌事上台,手里捧了江离的珠花印信,云彤起身,他代表了来自南陈的皇商萧煜,拿着萧煜拟好的合约和印信上台。
葛掌事看过,见与江离事先说好的并无差池,与云彤签字画押,盖上双方东家印信,后台鼓乐齐鸣、女伶捧出无数鲜花从台后走出来,手里鲜花撒出,台上台下刹时成了一片花海。台下来客一片声地祝贺之词。
仪式到这里接近尾声,范思诚受了八亲王的指派,过来邀请萧五往后园叙话,萧五略一迟疑便答应下来。身边只带了云彤,其他的兄弟由夏成带着去了后园游玩。
秦元化半途退出了场。他径直去了后园的温泉,礼堂里的签约仪式举行的时候,他刚好从温泉池子里上来。当他走出小木屋的时候,身边已多了月奴和花奴。
花奴月奴一身园子里丫鬟装扮,秦元化从她们身边走过,花奴抬了头:“江家那丫头一直不把公子放在眼里,公子怎能忍得!”
月奴不吭声,脸上亦有不忿之色。她跟月奴跟在秦元化身边多年,少有年轻女子不对秦元化动心。秦元化若开口对着某女子说上几句话,那一定羡煞旁人。偏江离每次跟秦元化说话都犯冲,从不对秦元人另眼相看不说,还明里暗里跟他斗。
一直被众多女人当男神渴慕秦元化气煞,花奴和月奴更想替秦元化出这口恶气。
秦元化刚才以锦绫院施压,希望江离识相,起码能给他提供点线索也好,谁知江离一口拒绝得那么决绝,对他隐约透露要挟私报复的话简直不屑一顾。
江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刚才他泡在温泉里,想着礼堂里正在签约的仪式。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江离不想跟他合作,他一样可以利用她。
利用不成,可就别怪我心狠!秦元化双眼微眯,恨恨地想过,对着花奴月奴低声地叮嘱几句。花奴月奴低了头匆匆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