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闭着眼睛说话的青蛇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它听不到任何动静之时才敢睁眼睛。
&esp;&esp;它都不知道这大王是什么时候走的。
&esp;&esp;身体僵硬得好似不会动了,还是有几只鸟来啄它才反应过来,扭了扭自己的凉凉的身子。
&esp;&esp;“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这条蛇有些气急败坏,“既晓得大王独独欢喜夫人一个,还叫我变女卖娇,这下定是弄巧成拙了——”
&esp;&esp;“好男不打悍女呀,你不懂。”
&esp;&esp;一只鸟反驳道。
&esp;&esp;那条青蛇翻了白眼:
&esp;&esp;“吓都吓死了,下回别叫我去,我动不了,可懂不了。”
&esp;&esp;“明明叫你讲夫人同她的姘夫跑了,你怎的在那瞎说八道?”
&esp;&esp;“就是,大王自个儿难道不晓得夫人不见了,要你说?”
&esp;&esp;“没用的东西。”
&esp;&esp;又是吵吵闹闹。
&esp;&esp;……
&esp;&esp;从昼夜轮转行至永生永世不会亮起来的黑天黑夜。
&esp;&esp;就到了冥府。
&esp;&esp;冥府之主若无兴味趣致出城耍玩,那城外便是另一番景象。
&esp;&esp;黑灯瞎火,幽风阵阵。
&esp;&esp;时而听得笑声凄凄桀桀,又时而听得哭声咕咕惨惨。
&esp;&esp;那些小鬼们高兴了要笑,难过了要哭,饿狠了要吃。
&esp;&esp;可冥府哪来人间那些不同的赏味,左不过同类相食,不然也没有别的法子来供它们打发这冥府里漆黑的永夜。
&esp;&esp;叽咕不停的声音住了片刻。
&esp;&esp;非冥府之物所带的生味总是会令它们兴奋得手舞足蹈。
&esp;&esp;然而那物却不像是头一回来这幽曲盘桓的往生之道,这些只会呜呜哇哇的小鬼在一片浑黑之中也被慑得一动不动。
&esp;&esp;它没有丝毫的迟疑徘徊,越过山岭,穿过阴风,直奔那冥府之主所在的地处去了。
&esp;&esp;光是城楼台上就有宛若人间王宫一般宽敞的厅堂,大可设宴摆席,人间最是繁华之地大抵也无法同仙人的住处相提并论。
&esp;&esp;可这高楼高墙的囹圄里,除了留居在此的仙人,便再无有人性人心之物了。
&esp;&esp;冥府之主少有待客的时候。
&esp;&esp;三界之内,神天之外。
&esp;&esp;不管是谁的生死轮回,前尘过往,都要经他之手。
&esp;&esp;看过诸多七情六欲的他并无呼朋唤友的兴致。
&esp;&esp;也没有几个能令他专候来以礼相待。
&esp;&esp;楼阁里,一盏于瑟风中飘飘摇摇的小笼灯挂在无门的门梁之上,仿佛随时会在这穿堂而过的风里油尽灯枯。
&esp;&esp;若是顺着这微光往城墙底下看去。
&esp;&esp;无底万丈,似是跌落便会粉身碎骨。
&esp;&esp;但若是顺着这光倚窗往远处看去。
&esp;&esp;漆秘诡诞的能兽踩云踏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