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花拽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求你,阿然,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吗?你不是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吗?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多看重他,我要他好起来、我要他快乐,求你……”她求阿然的话,句句落入展封耳里。
他不禁怀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出卖将军大人,将军是不是哪里搞错?
阿然瞪住她,气坏了。无知、愚昧!桃花以为把眼睛给了男人,就能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想太多,这年代,男人热爱功利胜于爱情。
“求你。”
“你耍白痴,我干么随你起舞?!”
“就当我白痴了吧,你帮我一回,以朋友的立场。”
“朋友、朋友,当你的朋友就欠你全世界啊!”
“求你……允我一句,我不想终生抱憾。求你,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报答你。”
何桃花求着,眼底透着坚毅,她定定地看住阿然,表明了决心。
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女人!阿然一咬牙,“好啦,你别以为我希罕你的报答。”
“谢谢阿然,另外……”她从袖袋里掏出瓷瓶交给阿然。“这叫雪山华荣丸,可以解去赫希身上的毒。”
“雪山华荣丸?”阿然拔开瓶塞,凑近鼻子嗅闻,倒出一颗放在掌心压碎,须臾,抬眉问:“谁告诉你,它可以解去兰赫希身上的毒?”
“是赫希的旧友,他很担心赫希的安危,给了警告,可是赫希不当一回事。”
“他自称是兰赫希的旧友?”
“是。”
“你被骗了!这不是雪山华荣丸,虽然颜色味道很像,但一压开就漏了馅,雪山华荣丸压开会变成粉屑,不像这个糊糊的,黏成一团。哼,这个只能拿去哄哄寻常大夫,哄不了铁木老人的徒弟。”
开玩笑,铁木老人的毒,举世闻名呢。
“它不能医赫希身上的毒?那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害他呀,兰赫希身上中的毒是追命夺魂散,而它,叫做绝情丹。中了追命夺魂散,只能活四十八个时辰,若服下绝情丹的话,就会整整拖上两个月,每日毒发三次,让人痛不欲生,重点是,没药可医。我想,给你绝情丹的人,一定非常痛恨兰赫希。”
不多话的展封忍不住开口,“桃花姑娘,给你药的人,是不是在布店门口拦下你的鞑靼人?”
她瞠圆眼,“你知道?!他是赫希的朋友吗,他说许多鞑靼人痛恨战争……”
“桃花姑娘,他不是将军大人的朋友,他叫莫答纳赖,是鞑靼的王子,上次的战役中,将军大人歼灭他七万大军,害他被鞑靼国王放逐。”
天呐!何桃花捏紧拳头,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成了毒害赫希的凶手……身子一软,她踉跄几步,展封及时扶住她,可她全身力气像被剥除一样,心狂跳不已。
“不必担心,师父对兰赫希所中之毒一定很感兴趣,他出马,保证没问题。”阿然拍拍她的肩膀,匆匆离去。
展封看一眼面色苍白的女人,他可以确定,是将军误会她了,等将军醒来,他一定要想办法替桃花姑娘说话。
第9章(1)
地牢里,阴森冰寒,何桃花躺在墙角,眼睛上的白布染了鲜血。
黑暗横挡在眼前,她看不见,伸手碰碰脸,阿然在她眼睛上覆盖纱布——这才想起自己把眼膜给了赫希。
赫希身上的毒解了吗?
肯定是,她记得,听见铁木老人四个字时,羽嫣姑娘明显松了口气,老爷爷大夫很有名气,那个莫答纳赖即便机关算尽也害不到他。
真好,又逃过一劫,赫希还真是命运多舛,该去算算流年的,但愿这是最后一回,往后她恐怕也帮不了他了。
何桃花现在发冷又发热,四肢乏力,胸口气血翻腾汹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千百只飞蚊掠过,她快死了吗?
也许,逆天没好下场的,对吧?
无所谓,她终是改变了若干事实,过去这一年,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全是好事,逆天,她逆得好有价值。
痛……微微一动,就是扯心裂肺的疼痛,全身骨头像被牛车辗过,而下腹一阵一阵抽,那疼啊,疼得她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