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杀人,是被人陷害,有人陷害我们!”阿香大叫。
姜嫂没有叫喊,只是感到很奇怪。饭店里的两个人刚死,她们也是刚刚逃到这里,这些军人是何时埋伏于此的?再说,她们来时,四外安静,也没有发现埋伏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军人们却不容分说,押着她们,审着她们,往村镇里走。阿香尖叫冤枉,各家各户中出来不少人,驻足观看。姜嫂在逼问之下,不得不说自己名叫玉芯,阿香名叫齐香,乃营城人,准备去彭城寻亲。士兵们却并不相信她的话,说她们女扮男装,怀里藏有凶器,分明是打家劫舍的女匪。
来到“福悦客栈”附近,只见那家饭店门前火把通亮,两具尸体摆在饭店门前,店家站立旁边,吓得浑身乱抖。军官让他辨识,他连连地说:“是她们,是她们。不过,官爷,不是她们直接杀的人。”
“是她们勾结同伙,因纠纷而杀人,对吗?“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店家快吓晕了。
姜嫂突然发现了连生。他从“福悦客栈”悠闲地走过来,望着阿香和姜嫂,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姜嫂便明白,阿香说的对,他确实早就发现了她们的身份,这起案子,就是他策划的。也许,那个所谓的林大爷、林二爷,就是他花钱雇来挑衅的,却不料成了替死鬼。
姜嫂听到阿香咬牙切齿地低语:“连生,你这个恶贼,我饶不了你!”
青年军官当着大众的面宣布:“恶贼齐香、玉芯,乃营城人,不守妇道,身带凶器,”他把搜来的短刀示之于众,“四处流窜,竟然连杀二命,犯我天威。明日午时,告示天下,在东郊树林杀头伏法。立刻关押!”
几个士兵上前,不管阿香和姜嫂如何喊叫,连拉带拽地押进一座民房,捆绑在房柱上。每人嘴上都塞了块破布,防止喊叫。
士兵们出去了,听到大门的落锁声,两个站岗士兵的低微说话声。除外,就是安静。姜嫂起先浑身乱抖,后来一想,自己其实早已是该死之人。痴痴恋上一个不应该恋上的人,这就该死。妄想着与那个貌美如花、琴舞俱佳的阿美争男人,这更该死。背叛师傅、差点儿至二蛋丧命,这是第三个该死。如此多的该死,难道还再活着吗?
因此,她虽然刷刷落泪,却并没声息。悲伤好久,望望阿香,发现她异常沉静,闭着眼睛,似在深思。
阿香突然转过脸来,睁开眼睛,竟然满是微笑,还调皮地向姜嫂眨眨眼睛,随后头向外边晃了晃,意思很明显:我们准备逃跑。
能逃吗?
姜嫂随即却心静下来。这个诡计多端的阿香,是一定有办法的!再说,那个黑衣蒙面人呢?他不总是在危急的时刻出现吗?
姜嫂忽然感到,世界是丰富多彩的。自己以前就局限在家里,就认定一个实际上深爱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吕离,是多么狭隘啊!自己真应该像阿香学习,勇敢地闯天下,勇敢地面对一切。
姜嫂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心理的层面上,已经脱胎换骨,成为新人。
32、劫牢的男人
屋外,响起了轻微的声音。阿香蓦地抬头,聚精会神地倾听。那是鼾声,两个站岗的士兵显然在打盹。随后,又听到另外的声音,很明显有人走近了士兵,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过后,门轻轻地开了,一个人溜了进来。
“别怕!”这是个男人,来到阿香跟前,低低地说:“我来救你们。”
他很快地解开阿香和姜嫂身上的绳子,再度低低地说道:“外面的士兵已经被我打昏。你们只要跟着我,别出声,就能逃出去。”
阿香眼睛里虽然现出狐疑的神色,可并没有作声。两个女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往外去。门口,躺着两个士兵,悄无声息。四外黑黑的,非常安静。男人领她俩来到院墙侧边,一个接一个翻上墙头。外面是条小巷,漆黑。他们沿小巷往后跑,很快跑出村镇之外。
来到树林里,停住脚,阿香和姜嫂都奇怪地盯住男人。虽然是黑夜,但也能看出,这人二十六七岁,个子不高,很精干,一双小眼睛煯煯发光,一套黑色的衣帽显示出他善于是夜行。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阿香发问。
男人吃吃笑了:“你们不愿意活着?”
阿香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当然愿意活,可不想糊里糊涂地活!告诉我们,你是谁,不认不识的,为啥要救我们?”
“嘻嘻!看来你不是老实客。如果想回牢房,我马上帮助你们回去。”
阿香讥讽道:“你做美梦吧?回牢房是肯定不可能了。姜嫂,咱们走!”
阿香拉着姜嫂,大步离开。
男人急了,追上来:“我说辣妹妹,你连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
阿香道:“不明不白的,凭啥感恩?”
“好,我服输了,这总行了吧?”
阿香这才拉着姜嫂停下:“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