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风先问了一个问题:“您也知道,我们觉醒的能力被称作‘潜力阶’,对吧?”
等贺衡意明了地点头,他继续说:“凡事都有代价,这些能力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就能释放的。像初琼,改变别人状态的同时也使自己变得脆弱;像您,悲苦是能力发动的源泉。”
贺衡意:“也就是说……你发动能力的同时也消耗了某种东西?”
“是的,是我体内的能量,”唐晏风说,“我在我曾经到过的所有地方都放置了能量核,他们会像眼睛一样向我反馈各种信息,我才能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得到数据。”
贺衡意静静听着,又问:“那这是否会对身体产生负担呢?”
京墨的眼睛盯住了教授,显然尤其关注这个问题。
唐晏风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止是我,范围应该扩大到所有能力者。这种能力对身体的消耗是必然的,我也在关注这一代能力者的平均寿命。”
“排除战争因素的话……并不乐观。”
贺衡意呼了口气,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并不乐观啊。”
他的转经筒又开始一圈一圈地绕。
京墨提出疑问:“可我并没有觉得负担。”
他的能量从没有枯竭的时候,在实验基地时有些实验体身上可能出现的部分能量过载症状也像是跟他完全绝缘,没产生过。
就像空宇曾经感觉的那样,京墨的能量储备简直像个无底洞。
“你是特别的。”唐晏风说。
“你就是所有能力者避免耗干自己的希望,……换句话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人类未来进化的方向。”
教授并不介意在达成自己制造神器的同时,顺便替庸医圣母研究一下人类的发展方向。
京墨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当做研究对象这件事,相反,他甚至还很高兴地冲教授眨了眨眼。
最近他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教授错开了目光,感觉自己也越来越习惯了。
他甚至不用听京墨说话就能猜到对方的意思。他在说:没关系,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唐晏风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明显带有情绪色彩的词如此自然地放在京墨身上的呢?
他们在西部基地又留了几天,被好好招待过后,又去了南部基地。
京墨出山的第一个场地在这儿,最后一个场地也在这儿。
唐晏风把钴明明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钴黎黎手指颤抖地想点一根电子烟,注意到了京墨不太友善的眼神,又收回去了。
他们姐妹俩的善良像是在骨子里的。
“我知道,我知道……”钴黎黎语气也在颤,她望着天空,像是想要望见谁的灵魂,“我自然会很理智地,清醒地,认真地去复仇。”
商璘把她圈进怀里,往常不着调的模样一洗而空,在此时此刻,也变得像个可靠的港湾。
钴黎黎的脸埋在商璘怀里,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难得脆弱的模样,只是一遍遍地说:“是我的错……都怪我太不关注她了,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死去,还不让别人提起……”
“如果不是我,她是不是还有回来的可能?”
商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