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乐坊,已经辰时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好在长乐坊灯火辉煌,倒是照的附近几条街道也亮亮堂堂,伴着初初升起的弯月,苏景辰和楚皎皎并肩走在街道上。
到了两人分开的一处路口,楚皎皎举步向右边的那条路走去,背对着苏景辰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声音微扬。
“子焕,回见。”
苏景辰没应声,看了看完全黑了的天色和小姑娘越来越远的身影,微微蹙眉,跟上了去。
“子焕,你……走错路了?”楚皎皎看着跟上来的苏景辰,有些疑惑的开口。
“送你回宫。”苏景辰言简意赅道。
“这就不用了吧。”楚皎皎的脸上满是无奈,她似乎,好像,大概也算是个一流武功高手,没有柔弱到连走个夜路回宫都需要人护送的地步吧?
“醉欢楼。”非常简洁的回应。
“行……你送吧。”楚皎皎呛了一下,本想说那是个意外,但想到那养了快一个月,至今还没好的伤,又放弃了。
唉,她现在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废,送就送吧。
嗯,下次出来一定把暗卫带上。
……
左相府。
书房里的气氛沉重压抑,一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书案后,书案上是一封被拆开了的信。
不知看到了什么,男子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冷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黑影闪过,一个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衣男子低着头恭敬地跪在了书案前。
“主上。”
“有东宫的消息吗。”
“太子殿下于两日前告病,从那之后未曾出过东宫。”
“告病?我看未必。”姜之浣语气阴冷,狠厉的眸光划过桌上的密信,又落在了手上那串被衣袖掩住了大半的檀木佛珠上,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脸色更难看了,沉吟道,“云州那边怎么样了?”
云州?黑衣男子略微抬眸,有些诧异,却没问什么,只态度认真的回道,“那位僧人一直待在清水寺中,不曾向外界传递任何信息。”
从三年前起,主上就让他盯着云州清水寺的一位僧人,还吩咐只要那位僧人一旦离开清水寺便格杀勿论,但那位僧人一直待在寺中,他也就没在意,只让人好好盯着。现在主上突然提起,难不成那人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不等黑衣人多想,姜之浣便吩咐道,“你现在立刻拿着本相的手令启程去云州,云州驻军中有本相的人,你从中抽调一部分士兵,埋伏在清水寺周围,若是太子去了清水寺,就让他有来无回。”
“是。”黑衣男子拱手恭敬应下,想了想迟疑道,“那位僧人……”
“一并杀了。”姜之浣将那串佛珠攥在了手中,面无表情地冷冷道。
黑衣男子应下,悄然消失在了书房里,就像他从未来过一般。
黑衣男子离去后,再次空荡安静下来的书房里,那串佛珠终是承受不住主人施加在上面的力道,顿时四分五散。
佛珠坠落在地的声音一时之间清晰可见,姜之焕神色怔然的坐着,眼中的丝丝悲伤转瞬即逝,随之一声极轻的自语消弥在了空中。
“太子身亡,燕楚必乱,兄长,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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