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刘备看得仔细,不由惊呼出声,大叫道:“三弟,不要!”
封沙哪里肯和他同死,长戟一晃,将丈八蛇矛击歪到一旁,戟势不绝,仍奔向张飞的肩头刺去。
青龙偃月刀凌空出现,重重斩在戟端,将方天画戟击开,封沙拨马退开,微微皱眉,只因那一招使力太大,牵动了肩头伤势,鲜血流得更多,不由一阵虚弱感传来,知道流血渐多,只怕于战不利。
无良智脑闪电般地从马耳中爬出,拿了自己藏在马耳中的伤药,一个箭步,凌空跃到他的身上,拔了他腰间小刀,又爬上他的肩头,奋力割开铠甲,用力一拔,利箭应手而出,鲜血狂喷而出,将他喷得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无良智脑也不顾忌,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便将伤药尽数抹在伤口上,眼见血流渐止,才松了一口气,在封沙战袍上擦去了满身血污,又钻进了狂野天星的耳朵。
太史慈眼见这小东西爬来爬去,心下骇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怪。却听张飞怒喝道:“又是你这小鬼,爬上爬下,烦死人了!”
无良智脑从狂野天星耳中探出头来,反唇相讥道:“再怎么也好过你这黑脸鬼,丑得不象个人,脸上又挨了一脚,黑脸上带着个大脚印,比鬼还难看!”
张飞大怒,挺丈八蛇矛疾刺马耳,却被封沙挥戟挡开,一腔怒火登时移到封沙身上,大吼连声,围住封沙拼力狂刺,枪法甚是暴烈,招招不离封沙要害。
一旁太史慈也回过神来,与关羽一同围住封沙狠杀,使尽平生武艺,却也战不倒这受伤敌将,心知此将悍勇,乃是平生未见,不由惊佩亦复骇然。
四将各逞威风,打马盘旋,杀在一处,刀枪并举,金铁交鸣声震耳不绝,响彻在这无人的野外。
封沙奋起神威,力敌三将,毫无惧色。虽在伤后,亦不肯退缩半步。手中方天画戟漫天翻飞,挡住三将那力道沉猛的攻势,犹有余力反击数戟,毫不示弱。
刘备在远处,越看越是心惊。这刘沙的本领,远远超过他的预料,现在受了伤还这么厉害,只怕今日难以杀得了他。
他狠狠咬牙,心中暗道:“难道这天赐良机,就此轻轻放过不成?也罢,我亲自上去,与二位兄弟加上太史慈一起斩了他,就算被他和那小东西看破了我的武功来历,也是没有办法了!”
想到此处,刘备擎起双股剑,怒喝一声,便要催马冲上,忽然目光一挑,眼见远处烟尘扬起,似乎有大军来到,不由心中大急。
瞬间之后,那支军马已驰到远处,隐约可见当先一将手执大刀,拍马直冲而来,身后一杆大旗挑起,上书一个大大的“张”字。
刘备失声道:“不好了,是张辽自北海率军赶来了!”
眼见封沙在三名猛将攻击下尚未呈败像,刘备心知凭自己这点武艺,便是上去夹攻,也未必便能战倒敌将,不由心中苦涩,知道此次功败垂成,还是未能杀得了他。
眼前张辽率大军越驰越近,他当机立断,大声喝道:“二弟三弟,不可恋战,子义,随我暂退,以待来日!”
关羽、张飞一向对他言听计从,虽是心下愤恨,还是舍了封沙,虚晃刀矛,拍马退开。太史慈自也不会独自留下,挺枪挡开封沙刺来的方天画戟,随二将一同退开,只觉浑身大汗淋漓,这一战,耗力甚大,浑身汗水似要把身上衣服浸透一般。
四人对视一眼,一同打马狂奔,直奔西方而去。不多时,便已消失在山后,不见了踪影。
封沙横戟肃立,遥望四人逃远,也不追杀,只是微皱眉头,沉吟不语。
张辽拍马狂驰而来,眼见封沙肩后渗血,不由大惶,跳下马来,扑地叩首道:“小人来迟,累主公受伤,罪该万死!”
封沙收戟温声道:“文远,这不是你的错。若非你及时赶到,我只怕还会受伤,依此而言,你实是有功无过,快起来吧。”
张辽磕了个头,爬起来望着刘备四人逃去的方向,咬牙道:“刚才袭击主公那几人,可是大耳贼刘备?待我带兵追上去,定要斩他首级,献与主公!”
他上马欲行,封沙却唤住他,沉声道:“罢了!刘备手下三员猛将,个个都堪为世之一流猛将,况且逃得快,你带大军去,未必便能捉到他们。你可令部下在附近搜索,防止他们去而复来,你随我去临淄,我要将临淄守卫之事托付与你。”
张辽连忙答应,又问道:“主公此言,难道是要离开临淄么?”
封沙点头道:“青州尚未平定,我待要出兵去讨黄巾,又无人防守临淄。此地刚刚平定,人心未稳,没有大将坐镇,我难以安心。”
张辽忙道:“主公不必担心,青州黄巾人数虽多,在我眼中,不过一群未经训练的农夫乱贼,乌合之众,请主公将此事交与我,不过一年,定要将他们斩尽诛绝,以为主公分忧!”
封沙微笑道:“文远赤胆忠心,我自知晓。此事容后再议,文远且率军与我回临淄再说。”
张辽收拢部下众军,派出哨探四处打探刘备四人踪迹,自己率军与封沙一同向临淄驰去。
进了城,封沙令张辽带兵去军营休息,自己催马驰向青州牧的府第。
路上百姓,见武威王来了,都慌忙拜倒行礼,不敢仰视。有胆大的,稍一抬眼看到武威王身后有血迹,兼且头发散乱,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不由大恐,不知是谁这么胆大,竟然能伤到勇武无双的武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