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烈扬作揖道:“父皇,那我们先回去了,儿臣送阮燕北出宫!”
“去吧,都去吧……”皇帝失神地坐在厅里,说不出的滋味。谁说帝皇无心,他虽心有所偏,但是这些女人都是他的爱妃,如今人到中年,相濡这么多年,其中的情份岂是这样容易抹去的。
白如霜撇了撇跑,突得道:“父皇,你……你同不同意,死马当活马医啊?你是说,让我三哥教我,指点我,我来动手,你说呢?”
“如霜,你别胡说八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岂能由你胡来!”宛烈扬严词阻止,攥过这个惹事的小女人,拉着她往外走。
“你别拉我,这是一条人命,如果娘娘死了,八王爷会很伤心的!”她抬起了头,凝视着宛烈扬,因为她知道,这宫里只有亲娘才最疼自己的儿子,皇上要疼的太多。
皇帝眉头紧蹙,抬手道:“回来,如霜说的对,死马当做活马医,朕同意了。”
宛烈扬一脸黯然,正想出口,被皇帝给制止,阮燕北轻叹了口气,淡淡地望着白如霜,他知道她是真的心善,并不是想惹什么麻烦,可是这样的事,真的是要冒险的。他也只是在医书看过,并没有做过,除非他的父亲前来,才有十足的把握,白如霜拉起了宛烈扬的手,又拉起了阮燕北的手,郑重地道:“我们会成功的,太子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我想多行善事。”
“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你这个小白痴,真是要被你气死!”宛烈扬压着嗓子,低喝着,随即又探向了阮燕北道:“你现在知道,这丫头也是个麻烦了吧。既然这样,你说需要准备些什么吧?我……我给你们当助手!”
阮燕北淡淡一笑道:“那就太好了,需要麻沸散,给娘娘服下,一把小刀,一些干净的布,还有针线,金创药,还有我开张方子,命人立刻去煎,事毕后让娘娘服下,这些都必须让太子爷可靠的人做,尤其是药……”
宛烈扬闻言,不由地挑了挑眉,阮燕北像是话中有话。但是阮燕北并不看他,让白如霜进门去检查湘妃的病况。宛烈扬为了万一,亲自领着人去太医院,看着太医将一切东西备齐,然后回到了湘醉宫。见白如霜跟阮燕北正在窃窃私语,比划着什么,正要开口,白如霜将东西接过,又听阮燕北将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是阵比划。宛烈扬一脸黑线,可怜的湘妃真成了死马了,任由这丫头胡来,换成是他,他宁可死了算了。
喂下了麻沸散,过了片刻,白如霜将一包东西放在床里,然后解开了湘妃的衣裳,一个鸡蛋大小的毒疮出现在眼前。没有破皮,表面上看像是硬的,但是摸起来,却是软的。白如霜让宫女举着灯,小心翼翼地划开了疮,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毒血与脓水破皮而出。宫女惊恐地捂住了鼻子,白如霜急唤道:“快点,白绸呢?干净的白绸……”
“呕……”白如霜用力地挤着,干呕不止,随即回头大声道:“哥,脓水都挤了,现在血是鲜红的了,还要将那硬处再切掉吗?”
阮燕北斜靠在门上,紧闭着双眸,思忖道:“不用切了,你用金创药洒上,然后绑过,过些天再说吧!”白如霜想着也是,将湘妃的乳房切了一个大坑,她醒来了, 还不跟她拼命。算了,好人做到这里了,余下就看她的造化了。
白如霜敷好了药,让宫女去干,立刻奔出了房,扑在门口,干呕不止。宛烈扬急忙让李禄端水上前,拉过她的手,用力的搓揉,嗔怪道:“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啊,下次再乱来,我打你屁股!”
“知道了,真的好臭,像是梨子从里边烂出来的,呕……闻闻,我这手还有味吗?快去拿花皂液……”
了阵忙碌,他们并没有离去,静候在厅里。白如霜双手合十,祈求着。片刻,宫女出房,欣喜地道:“太子妃,娘娘叫疼了,怎么办呢?”
阮燕北不急不缓地道:“药煎好了吗?将药给娘娘喂下,若是娘娘清醒了,再按这个方子, 服上十贴,倘若再次化脓,就找太子妃吧,按刚刚的再做一次。皇上、太子爷、草民告辞了……”
皇帝这才回过神,抬头探向了阮燕北,赞赏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如此沉着,不知医承谁家?”
白如霜答应过阮燕北,决不将他们的住处,说给别人听。但是今夜情况特殊,她不敢一人出城,所以叫上了司马枫。司马枫也是个守信的人,所以她不担心。而且她知道,阮家隐居一方,过着神仙的生活,自然也不愿近朝堂,施礼道:“父皇,那儿臣送三哥回去了,三哥明日还要去提亲,所以……”
“噢,那快去吧!改日朕一定好好赏你……”皇帝凝视着阮燕北,像是有些失神,听得白如霜的叫唤,才回过神来,急忙答允。
宛烈扬诧然地看了皇帝一眼,一行人退出了房,不解地道:“燕北,你认识父皇吗?你没进过宫,为百姓盗宝吧?”
“太子爷说笑了,燕北还没有这个胆量,平身第一次,打抱不平,也显些被太子妃抓住,你说的对,盗就是盗,今后再不做这种事。也请太子爷急民所急,想民所想,让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好,本太子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刚刚你似乎话里有话,不知是何事?”
白如霜好奇地望着两人,边退边问道:“什么事啊?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有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阮燕北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探向了身后的应子荣与李禄。宛烈扬会意,挥手让两人退后,阮燕北轻声道:“这事,我本不想说,因为我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霜在宫里,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这样的病,太医若是开始诊不出来,现在早该诊出来的。但是他们依然使用原来的廓,我想可能有三:一,有人误了病情,不想承认自己的错,错误到底。二,有人明知,却开这样的方子,加剧毒发,有意所为。三,太医院里有庸医。此事关系重大,草民也只能跟你们通口气!”
宛烈扬跟白如霜面面相觑,直觉告诉他们,第三种没有可能,太医院里是混不进这样的庸医的,那么前面的二种猜测,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罪不可恕,宛烈扬目光微敛,轻哼道:“这件事,我非查个水落石出,如霜,这件事要私底下查,装做不知,谁也不能说!”
“知道了,不会是第二种吧!我……”白如霜结巴地道。
“走吧,别瞎担心了。没事的,现如今,谁也害不到你,你跑得比神仙都快了!”宛烈扬急忙说的风清云淡,怕这小傻瓜吓的,又逃得无影无踪了。
送走了阮燕北,两人手牵着手,望着星空,平静了些许。宫里静悄悄的,白如霜突得将他推至宫墙,朝应子荣,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太子爷有话说!”
应子荣跟李禄笑嘻嘻地跑远了,宛烈扬正欲开口,某人的吻已落在他的唇瓣。捧着他的脸,左右绕着,轻咬着他的舌头,宛烈扬扶正了她,将她扛在肩头,拍打着她的屁股,笑哼道:“回去再说,太子宫还没有世子呢?咱们要努力才行啊!”
“嗯?明俊不是世子吗?你将你儿子都忘了?”白如霜滑到他的胸前,你是一只小树熊,挂在大树上,反正没人,又没有月亮。
“他……唉……他是宛烈清的儿子……”宛烈扬一想起此事,心里憋地慌,好在人现在有了白如霜,不然他一定会抓狂的。
“啊?你是说王妃跟二皇子生的?你听谁胡说的,明俊很像人的。”白如霜滑了下来,两人停下了脚步,白如霜虽触不到他的眸光,但是她的手触到了紧皱的眉头。
宛烈扬斜靠在宫墙上,搂着她,轻叹道:“他的血跟我的不融?我现在才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但是这样的事,是不能说出去的,否则人掀起大波!”
白如霜倚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明俊好可怜,娘没了,亲生的爹不在,没爹没娘很可怜的,我们就当他是亲生吧,反正也是你弟弟的儿子啊!做皇帝有什么好的,静妃娘娘耿耿于怀,总以为如果不是皇后设计,这个太子位就是二皇子的,不如咱们还给她孙子吧!宫外真的比宫里好,好不好?我们跟阮家一样隐居吧,真的很美的……”
“你这个小傻瓜,人人都抢着要,你却不要。那你要什么?”宛烈扬宠爱地紧紧地搂着她,这丫头就是这样暖心。抱着她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