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仲方几人已经在坟堆里呆了很久了,饶是铁打的,不吃不喝待在一个地方也受不了。
昨晚夜深,闵仲方趁着人都睡着,借口出去放水,一个人跑了,安排在外的“哨子”做接应,连夜便撤出了庆州市到“那边”去了。
而闵兴义也是一早被挤压的受不了,一睁眼才发现,闵仲方人不见了。闵兴义暗骂了一声,瞅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会儿是凌晨,连天还阴沉沉的。
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睡得死死的几人,一咬牙晃了晃认得自己的那个方言男人和另一个男人。
两人被闹醒刚要发作,就见着闵兴义朝他们嘘声,又指了指地上还在睡的其他人。当即不说话了,放轻动作,一个接一个摸出砖瓦坟堆。
他们没有什么接应的人,但却不缺老主顾,几个人从地上捞了几把泥往脸上一抹,从田里拉了架废弃的板车,佯装成赶集的农民,也跑了。
“梁组长,这边接到的指示是,对上唐村和下唐村的村民住所进行严查,防止有村民窝藏人**。”梁亭松将车停在上唐村村口后,长明区派出所的警员就带着梁亭松沿着村路说明情况。
许为溪跟在两人后面,低头摆弄着手机,有家长询问是否是更换老师了。许为溪的课上得向来颇受学生好评,学生气性也与他相近,许为溪没上课的几天,另一位老师来代课,上课气氛格外严肃,学生们多少是不适应的。
[抱歉,因为最近有些事,所以暂时让另一位老师代课,过几天会继续上课。劳家长朋友挂心了。]
这边事情处理完,许为溪一抬头,才发现已经跟前面的人落了一大截,连忙跟了上去。
“查访情况如何?”梁亭松看着两边房子,以及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唠嗑的老人们。
“目前没有什么发现,这里居住的都是留守老人,家里的房子都是藏不了人的。”
梁亭松脚步顿住,前侧的一户土砖房里,几个民警正进进出出处理着什么,梁亭松看着那个破败不堪的房子问道,“这?”
“啊,那户住的是一个老太,我们民警查到她家时,发现怎么喊都没人应,门又没锁,就进去查看了,发现人已经在家里过世了,就一起出资给老人处理了后事。现在是在清理老人家遗物。”警员解释道,一阵唏嘘,“这里的老人都是这样,有个人照应还好,没人照应的,哪天没了也没人知道。”
“嗯。”梁亭松点点头,刚想继续走,身后的许为溪突然叫住他。
“梁警官,我有点渴。”
梁亭松这才想起来这人从早上跟着自己跑,这会儿都下午了,确实没有喝过水,按许为溪平时的习惯,这会儿手里得抱杯茶饮之类的。也难为他了,又是晕车又是口渴的。
“我就去这边大爷家喝杯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许为溪伸手指了指身侧的一户,老大爷正坐在矮凳上,剥着手里的小白菜。梁亭松点点头,“去吧。”之后继续往前走了。
许为溪径直朝老人走去,俯身喊道,“大爷,我能讨杯水喝吗?”
剥菜大爷的耳朵似乎有点问题,许为溪来回喊了两声,他方才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而后将菜放回菜篮子里,手撑着双腿站起来,“行啊,进来吧。”
大爷虽然看着年迈,腿脚倒是利索。他从老式木橱里拿出一只碗,走到一边的大水缸里,用瓜瓢舀了一碗水,随后递给许为溪。
许为溪身体一偏,才发现那个大水缸旁边还有个盖着盖的圆方地。
“大爷,这个盖是干嘛的呀?”许为溪端着碗走到盖边,边喝边抬高声音问。
“是从城里来的吧,也难怪没见过这东西。”大爷闻言笑出声,伸手指了指一边散放的菜,“那个盖下面是窖子,放菜放酒的。”
“这边也有地窖嘛?”许为溪有点意外,庆州市地处中部,地窖这类应当是北方地区的。
“早年咱这边受过雪灾,饿死过好多人,那一年全村就都建了地窖,后面就都用来放东西了。”剥菜大爷摆了摆手,“指不定哪天就又下大雪的。”
“是这样啊……”许为溪蹲下身看着那盖子,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立刻起身,将碗放在桌面上,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地窖盖子拍了几张。
临走时,许为溪不忘朝人挥挥手,“谢谢大爷。”
“有啥谢的,这孩子。”剥菜大爷看着人急匆匆往外冲的样子,觉得有趣。
[老大,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发你邮箱啦!记得查收~]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梁亭松点开屏幕扫了眼后,又关上了手机。
“上唐村基本是村民,下唐村更多的是农田和坟堆,只有偶尔几户人家,我们也对这几乎村民进行了调查,也是没有什么异常。”警员站在上下唐村分界的石碑处,眯着眼看着那个土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