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早上险些睡过头,不过好在是赶上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遮盖匾额的红布被掀去,露出遒劲的鎏金大字。众人皆仰望感叹——不愧是出自大书法家赵斌宇之手,于是赵斌宇又在夸赞声中沉醉了一回。
此时就听醉仙楼的老板——白玉堂道:“各位大人里面请——”
门口站着的四个迎客的小厮都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短打,各个眉清目秀,笑容可掬。众人不知,他们在之前都经过了‘露八颗牙齿微笑’的训练。
领着客人进入楼内,一转身,衣服背后是统一的刺绣‘醉仙楼’三个字。白老板告诉他们,这叫品牌logo。
楼内布局典雅,只见一楼的大堂上方的墙壁上装裱了一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啧啧称赞这句诗的高水准。柳笛微微一笑,心说这诗这么多年她都记得,当然是传承的经典。不动声色的带着众人登上二楼,二楼不同一楼混杂落座的大厅布局,是隔间布局。不过走廊尽头的一幅诗词仍然醒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好诗,好诗。”众人完全被这豪气的诗句折服,不再压低声音,而是大声感慨:“千古佳句也。”
柳笛暗爽,在古代秀诗句要秀的有价值,比如现在,融情于景,李白的两句诗词顿时将这酒楼的品级向上推了几个档次,轻松跻身京城高端酒楼行列。
正文 敛财——提升档次很重要(2)
1经过老爹筹备的那次征婚闹剧,柳笛对婚姻基本上是绝望了,痛定思痛,后半生的目标是游历名山大川,徜徉天下古迹。但是先决条件是有钱有闲,钱么,她用私房钱开了酒楼圈钱,等赚到盆满钵满的时候便抽身离去。
柳笛领了众人登上三楼,这时早就准备好的小厮端上笔墨径直到了赵斌宇面前。
“赵大人,您瞧这三楼的诗句还没题好,能否请您执笔代白某题诗一首?”前面气氛铺垫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是推向高。潮的时候了。赵斌宇接过毛笔,迫不及待的道:“白公子定是有更佳的诗句献上了,快讲,快讲!”
众人亦都精神高度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柳笛,现在官员众多,竟然鸦雀无声,比早朝时还要安静。
柳笛折扇一打,为蹙眉头略显为难:“……虽有词一首,但基调略显悲凉,可能放在酒楼并不合适。”
“不如白公子讲出来,让大家一同鉴赏品评。”在场哪个不是经过‘乡,会,殿’三大考,万千人中选出来的才俊。
“那便请大人们共赏了。”柳笛说完,背手仰头,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想当年她可是完整的看过84集央视《三国演义》,片头曲早就深扎进脑海里,有段时间梦里都是那调调。
官场荣辱,成败得失,历史兴衰,皆是过眼云烟。众官员只觉得被从灵魂深处深深的震撼了,诗词浑厚苍凉悲壮,却又折射出淡泊宁静的隐士心境。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如何有这等胸怀和眼光能通达人生至此境界。
“好!好!好!”赵斌宇连声道好,一切夸赞的语言在如此雄浑的诗词面前都是苍白的。挽起衣袖,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将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题在了墙壁上。
于是铁画银钩的书法写就的千古佳句成了醉仙楼一道活招牌。吸引无数文人骚客前来观赏,大大推动了醉仙楼的经济增长。使得开业没几日的醉仙楼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财源真如长江水滚滚而来,这当然是后话。
碍于身份,‘白公子’神出鬼没,醉仙楼常露面出来打点的是柳笛特聘的慈眉善目的半百老者崔漫群。
崔漫群很多年后还记得‘白公子’对他的训导:“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宫廷御厨,建就得建设最高档次的酒楼,卖的全是美味珍馐,什么鱼翅,燕窝,象拔蚌,能搞到的绝不落空。楼上边有歌姬,楼里面有骚客,门口站一个小厮,特清俊那种,客人一进门儿,甭管点不点菜,都得跟人家说,大人,有何吩咐?一口地道的朝廷官话。倍儿有面子。来的人不是尚书就是侍郎,你要是一四品官都不好意思进门。你说在在这吃一顿得多少钱?我觉得怎么也得五十两吧,五十两?!那是一壶茶!你别嫌贵,你得研究客人的心理,来这吃饭的主,哪个是来填肚子的?愿意掏五十两买一壶茶的人,要的就是一品味,一档次。这么跟你说吧,咱醉仙楼卖的不是饭,是档次和身份。”
崔漫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公子,我知道了,其实就两个字——忽悠。”
“毛!这叫消费者分析和产品定位。”
但白公子很少露面,酒楼还是崔漫群说了算,他仍然坚信来这里用餐的人是被忽悠了的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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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是明代大才子杨慎。
正文 哄小孩
1“……殿下,以上就是属下看到的和听到的。”
司徒元海把柳笛如何穿着男装又慷慨赋词的情形和王爷细细说了一遍,尤其着重描述她吟诵的诗词。
“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虽然接触没几天,但他相信自己对她不学无术的评价绝对正确:“那些诗绝不是她本人作的。”能是什么人呢?有如此才情。
奇怪啊,按照元海学的那几句词,说此人是天下第一才子,可谓名至实归,而如此有才学的人,没道理会看上她啊,还帮她出谋划策。
正想着,就听侍女通报:“王妃驾到——”瑞涵忙朝司徒元海努了努嘴巴,压低声音:“不许走漏风声,退下吧。”司徒元海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下,向外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走进来的柳笛,两人照例彼此冷哼了一声,擦肩而过。
“瑞庸——今天有没有想姐姐?”她早换了女装回来,直奔撅着嘴巴,明显在赌气的某王。
“你去哪了?都不陪我玩。”柳笛,你真能耐了,敢穿男装抛头露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瑞涵心里百般埋怨,不免脸上也露出不忿的表情。
“生气了?”柳笛没自觉的靠过去。挨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并坐在榻上。
“没有。”可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字:我不高兴。
“乖,别生姐姐的气了。”她确实有错,不该一句话都不交代就丢下他。某王不买账,干脆背过身子不理她,太可恨了,竟敢背着他开酒楼,爱财爱到她这份上,真是没救了,当初果然没看错她。
玎玲~眼前出现一副银铃,两个铃铛由红绳结好,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