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在做违法的事?”
“我知道。”
既然他说知道,还说会帮忙劝,吴克权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就把事情大致和蒋彧讲了讲:“你能帮我劝得动他?实际也是为了他自己好。”
“如果他帮你们,能免罪吗?”
吴克权瞅着蒋彧,实话实说:“按我们的法律,他这种情况也并没有刑事豁免权,也就是说完全免罪不行。但判决时也会根据他最后立功的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少判几年。”
“最终他会被判多少年?”
“这个我说不好。如果他答应我的条件,到时我也会尽量帮忙。其实吧,我觉得你哥算个好人,只是被人诓骗,误入歧途。”
蒋彧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你们打算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吴克权摆手:“这可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涉及到线人安全的事,他都要慎之又慎。
“那我也没办法劝他去为你们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他就算不帮我们,也安全不了,你也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设备间有些昏暗的自然光线下,少年的眼睛猫儿一样精明。
“帮你们,背叛他上边的人,如果被发现,他会死。继续做违法的事,被抓住判刑,只要他没有杀人就不会被枪毙。不管被判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等他。”蒋彧上前一步,身条几乎和吴克权一般高,他平视对方的眼睛,“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你们绝对能够保证他的安全,我宁可他坐牢,明白吗?”
“你确定自己能够说服他?”
“我确定。”
吴克权犹豫了一阵,告诉蒋彧:“那边一直有我们的人,那个人常常能和齐弩良接触,他会把所有信息带给我,这样,齐弩良可以藏得很深。另一方面,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整个犯罪集团的动向,一旦有危险,我们就会放弃深入追查,先把这个团伙给端了再说。
“你放心,警方一定会保证线人的安全,还有你的。”
吴克权试图是拍蒋彧的肩,却被他一手挡开。说完“我明天之前会说服他”,就拎着水瓶走了。
蒋彧一路走,手心都是湿的。不是面对警察紧张,而是知道齐弩良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一步走错,就落入深渊粉身碎骨。
他害怕。
齐弩良平时做的什么他差不多都能猜出来,时不时就要来南泉市,市里有些什么,他也能猜出来。
看到齐弩良身上的伤,他立马就知道那不是什么车祸,而是被人打的。
他恨,恨那些伤害齐弩良的人,也恨自己无能,什么都做不到。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锅里风起云涌,看着齐弩良被裹挟得身不由己,而他只能在一旁团团转。
问他想去哪里的时候,他就知道齐弩良已经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了,想带着他逃跑。他也想过无论哪里,无论做什么,只要两人还在一起,哪怕流浪的生活他也愿意。
但他过过苦日子,知道颠沛流离的生活会怎样。齐弩良已经过得很辛苦了,他不想让他这样苦一辈子。所以反复衡量之后,这或许真的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若是立了功,齐弩良可以减刑,出来后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哪怕没能减刑,只要他那帮团伙都被抓进去了,也不怕以后出狱还有人报复,他们也能重新开始。
蒋彧希望他们能有一个风平浪静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他们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