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迎春半点不顾及她的颜面,将她开口留下的人赶回老家去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对于他们这些儿孙来说,就像是顶上的一片天一般,万万不可越过去。
否则不知道要经历的究竟是什么,只怕豁出去一条性命,还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迎春又何尝不知晓呢?
那年冬日里的那个教训还不够他苦头,难道还没有吃够?要去挑战老太太的权威吗?
迎春即使比府上的任何人都知晓得罪了老太太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她那位外表慈爱的外祖母许并不只是是外表慈爱,只是老太太满腔的慈爱,从来并不是对自己释放的。
可是迎春依旧冒着得罪老太太的风险将史湘云请走了,请出了贾府。
她并不喜欢贾府,可是如今府上多了几个他在意的人,那么迎春愿意为了他们做出一些抗争。
迎春总是觉得自己已然够幸运了,又是在那场大病得到了一个神秘的园子,听到了仙君们的话,知晓了自己的未来。
今岁迎春那个梦中的园子里多了一个康熙许了,她往后的无忧,往后的快乐,让迎春不是无凭之根。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可以依偎的夫君。
大抵是真的有了一些底气,是以较往常可能会得在人群中沉默不言,私下再去安慰的名称,也有了当众站起来力挺自己在意之人的勇气。
在面对老太太的时候,迎春依旧是惧怕的,老太太就和自己的父亲贾赦一样,就像是笼罩在迎春头顶的乌云,叫迎春挣扎不开,见不得光亮。
还没等迎春说话呢,就见挡在她前头的柳叶先开口了,我是话确实不怎么好听,还带着些不显能叫人察觉的傲气。
“老太君说笑了,我家娘娘为何要将人赶回家去。”
“这婚丧嫁娶,都有规矩,新人不该多见,何况日日相见。”
先是以身份压人,再用规矩压人,随后再是威胁,这才是柳叶真正的战斗力。
“再说,贵府的少爷此时不正是在反省吗?”
“我瞧着倒也不像是反省的模样,怎么,你们对于万岁爷的旨意是要阳奉阴违吗?”
一戳就戳住痛点。贾宝玉讪讪的坐在老太太的跟前,听闻这话,有些想起身,却又被老太太压了下去,求助的瞧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是用眼神安抚住贾宝玉,叫她莫慌莫急。
不得不说这话,倒是说的真好,先是直呼了娘娘,原本营生就比府上的人身份都贵重,见他何该见你是才是,而不是口头的一句娘娘如此,便已是大不敬了,只是迎春从不计较,加上多数是长辈冲自个行礼迎春,有时候也会觉得折煞了。
她们的或叫迎春姐姐或叫她二姑娘,亦或者是长辈们直接叫她迎春迎春都会印下,并不见什么富贵之后便瞧不起人的模样。
高高在上的贵人身份隐约模糊了几声,又显露出府上被人忽视的二姑娘。
果然,性子软就总是容易被欺负,她不甚在意府里的主子倒渐渐的不太把迎春这个娘娘当一回事儿了。
只当做需要敬重的儿孙,这儿孙和不可得罪的贵人之间,可是天差地别。
府上唯一对迎春真正称得上尊敬的,大概就只有被鲁了直的贾政了吧。
只是这女儿家待着的后院,贾政确是不常过来的。
事业柳叶这一招也是先提点他们府上本就对娘娘不甚恭敬,施了礼数要争论起来,这是罪过。
而她们娘娘就算无缘无故将史湘云赶回宫去,也无人敢质疑什么,更何况本就是合理合规的事儿。
再是说出为何原本该在禁足反省的贾宝玉,此刻却依旧在这恶处,甚至平常里还能在府里头活动,这禁足禁的范围倒是大了些。
最后暗指他们阳奉阴违,对康熙的命令不慎放在心上。
贾宝玉确实是府上的宝贝疙瘩,也是她们娘娘的弟弟,这事做不得假,但是谁又允许他们敢将万岁爷的命令给忽略了过去。
他们一面这样对迎春,一面秋呃又因为迎春的存在而消除了几分对于康熙的恐惧,这才是他们敢任由宝玉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能在府里头到处玩闹的底气。
现下却又要指责迎春,这又算的是什么道理?
他们知晓万岁爷对于迎春的宠爱,以及在意,宸这个字不用多说。
只听娘娘的封号就已然知晓了此人在万岁爷心中的重要程度,以及万岁爷对娘娘的重视。
否则,宫里头的各位娘娘,怎么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上头这位府里头的大姑娘是哪位娘娘放出来的,这位姑娘如今尚未到出宫的年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