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素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恩人因为自己又背上狗腿子的骂名。她深知,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有一个好名声,才能立足于人前。
隐藏在人群中的那几双不善的眼睛已经悄然离开,这已被梁素梅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格外防范这几人,毕竟,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跳崖事件后,她已经深刻见识到了人被恶念驱使时,能够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
"梁素梅,我这会去田洼村还自行车,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待人群散去后,许言问道。
梁素梅略显踌躇,她看着许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怪异的笑容,这可把许言吓一跳,"梁素梅,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哈。"
"嘿嘿,许言,你等我一下"说完,梁素梅迅速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他,叮嘱道,"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于海洋,让他按照信上的地址去阳山镇找我一个朋友。"
许言双臂抱在胸前,好奇地看着她,"梁素梅,冒昧问一下你和那个于海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他要替兄弟把把关,万一人家女孩真有男朋友或者是相亲对象之类的,他要把兄弟那萌动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梁素梅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就是从小认识的同学、朋友。你问这个干嘛?"她感觉有些奇怪。
许言忙慌张的摆手“没~没~没~啊哈哈哈”,又马上调整语气认真道“干脆,你告诉我你那个镇上的朋友的住址,我替于海洋帮你跑一趟,我骑自行车快,说不定还能和卫知一块回来。”
听到这话,梁素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位恩人一天的工分都因为自己耽搁了,"许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谢~谢~。"她说谢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两个字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实在缺乏诚意。
许言摆了摆手,轻松的笑道,"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你腿好了,多给我们炒几次炝炒豆芽就行了。"
梁素梅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份恩情,在不久以后她便会用实际行动报答。
杜小义的刀伤恢复的很快,已经能慢慢的行走了。当那封来自梁素梅的信笺送到他手中时,他感到一阵惊讶且欣喜。拆开信封,那纸张上跃然的文字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信中,梁素梅详细描述了田洼村学习班班长于海洋遭遇的袭击事件。两个行凶者同样戴着面罩,这一特征与刺伤杜小义的匪徒如出一辙。她不禁猜测,这两起事件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更让杜小义惊愕的是,信中提到的一个同伙,竟然是田洼村会计江大昌的大儿子江福。
回想起自己遇刺的那一天,杜小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而梁素梅接下来的话,让他拨云见日。她说,在杜小义遇刺的同一时间段,她曾看到江大昌的小儿子江财骑着一辆自行车,而那辆车她以前从未见过。她猜测,那辆车很可能就是杜小义被劫走的那辆。
杜小义紧握信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决定前往田洼村,亲自确认那辆自行车的来历。如果那真的是他被劫走的那辆,那么梁素梅的猜想就极大可能是正确的。这样一来,他不仅能找到刺杀自己的真凶,还能揭开这背后更深层次的秘密,毕竟,哪个村委会计的儿子会为了一辆自行车就冒险给人一刀呢?实在不符合常理。
杜小义匆匆忙忙的去了派出所。他把信中的情况详细地和公安同志说了个清楚。此前他已经报过案,但案情一直没有头绪。如今,终于有了重要的线索,他迫切希望能抓紧机会抓到凶手。
公安同志们听完杜小义的叙述后,意识到这个线索的重要性,当即决定,派一位经验丰富的民警载着杜小义前往田洼村验证。为了不引起江大昌的警觉,民警特地换上了便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杜小义坐在后面,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勉强可以承受路上的轻微颠簸。
两人沿着乡间小道一路前行,经过向路人的一番打听,终于到了会计江大昌家的门前。杜小义看着院中那辆除了颜色以外,其他地方与自己的自行车完全一样的自行车,陷入了迷茫,他的自行车是棕色的,而这辆却是黑色的。
江大昌从屋内走出来,他注意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院门口。民警见状,赶忙勾住杜小义的脖子,假装和他亲热地聊天,试图转移杜小义的注意力,以防江大昌起疑。杜小义反应迅速,配合着民警的表演。
“两位是?”江大昌上前疑惑的问。
民警心中一动,假装才看到江大昌,忙作揖说:“江伯父,我是柳树村的吴涛(他确实是柳树村的,但吴涛是他发小的名字,他叫孙兵兵),我爸是柳树村大队长吴大磊。”又介绍身边的杜小义说:“这是我朋友孙辉。”
江大昌知道柳树村的村长是吴大磊,又见这年轻人如此坦诚的介绍身份便没有怀疑什么,他热情的把人请进屋,还给倒了两杯水,问了两人的来意。
民警故作不好意思,开门见山的说:“江大伯,侄儿其实是想问您自行车票的事,我这兄弟想整一辆,他上个月进了革委会当干事,就是镇上没房子,每天搭送菜的牛车上下班实在不方便,要是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可是我爸的自行车票才给我兑完,手头没票了,就来问问您,您看要是方便的话,价格好说。”说着他把手插进兜里作出掏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