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这两日,已经将安慰的话说了无数遍,可她心里也没底,
顾非晚是双生子,生产的危险本来就比寻常孕妇要更大,
最近这些天,顾非晚睡觉和吃饭都比从前差了不少,动不动就盗汗心悸,
到了这时候,朱嬷嬷实在后悔当初没劝着顾非晚留在京城,
要不然哪里会多这么些事?
就算宁维舟纳妾,天高路远,看不见心不烦!
水灾发生到现在,顾非晚耗神太多,那边宅院里还三天两头的来打秋风,
江南正闹着灾,顾非晚连一粒米粮都要算计清楚,可刘碧颜那边,却已经办了两场诗宴了!
说得好听是为民祈福,祝祷江南平安,
可写了这么几首诗有什么用?
难道那些灾民能当饭吃?
朱嬷嬷正在腹诽,突然二门处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你不许进去!我家姑娘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有极要紧的事报给主母,耽误了时辰,你担当不起!”
“你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你打呀,你朝这里打,这可是大将军的子嗣,也是你未来的主子,你一个贱婢也敢放肆!”
声音由远及近,顾非晚扯下帕子,神色不耐:“今日怎么闹进来了?”
朱嬷嬷连忙回道:“奴婢去看看!”
等朱嬷嬷赶到近前,一行人已经到了垂花门处,
“吵什么?”朱嬷嬷呵斥道:“这里是榴园,不是杂七杂八摆不上台面的地方,还有没有规矩了?”
青霜又急又气,她张着胳膊阻拦,可对方将肚子朝前一挺,让她一时不好来硬的:
“嬷嬷,他们不讲道理,硬是往里闯!”
“咱们主子是来给主母请安,怎么能叫闯呢?”吴嬷嬷护着刘碧颜边走边嚷嚷,
朱嬷嬷朝青霜使了个眼色,上去狠厉推了一把吴嬷嬷,青霜赶紧将刘碧颜抱在怀里:
“姨娘小心些,你家嬷嬷真是,人老走不稳,也不能连累你呀!”
吴嬷嬷正得意着,冷不防被一记猛推,惊叫着连连后退几步,撞上一旁的假山!
朱嬷嬷一鼓作气,扬起手掌就挥了上去,
“啪啪啪……”
一连十多个耳光,打得吴嬷嬷眼花缭乱,耳边嗡嗡作响,
“在榴园里都敢出言不逊,不知道是哪家暗娼门子里教出来的规矩?谁是主子都分不清的狗,就该卖了出去,被人杀了剥皮煮肉汤!”
朱嬷嬷是顾家的老人,顾家是行商出身,也就这些年才注意了些,从前跌滚摸爬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来?
刘碧颜被气得浑身颤抖,她一个终日捧着书的女子,哪里听过这等骂人的话,简直有辱斯文!
“朱嬷嬷,你是在骂我刘家没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