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松开……”
宁维舟嘴唇干裂,一动就有血珠子冒出来,
他是醒了,可肩膀仿佛要被握碎了!
楼一赶紧撒手,两只手掌在自己身上搓上搓下,眼圈泛红,嘴唇颤抖:
“属下,属下守了一天一夜,给大将军喂了八次药……”
“我不是让你每两个时辰喂一次药么?怎么还多出来了?”宋大夫正好进来,听了楼一的话,神色不善。
楼一本不善言辞,平时冷面惯了,可被宋大夫这么一瞪眼,立马如孩子般局促起来:
“我就是看大将军总是不醒,所以忍不住就多灌了两次……”
“那你怎么不把他泡药罐里去呢?”
“属下倒是想,可药罐太小了,大将军又这么大一个……”
“行了,找两个人来,把你家大将军搬去床上!”宋大夫摆手,她不和脑部残疾的人计较。
“我……我想去看非晚!”宁维舟浑身动弹不得,急得眼珠子使劲转,
宋大夫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命大,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发烧,可也不代表你能到处走动,且安心躺上个三四天,你的非晚在做月子,跑不掉的!”
“那麻烦宋大夫和非晚说一句,我平安无事。”
“怕她担心,就少受些伤。”
宋大夫查看了一番伤口:“果然是大将军的料子,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好,乖乖喝药,过两天就能见你的非晚了!”
宁维舟这时才觉得,楼一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
他也想一次将药全喝完,好马上能起身活动。
再说顾九思赶到陵县,陈伯昌已然消失无踪,家中只剩下陈刘氏和三个女儿,
“夫君已经离家三日了,我们也没他的消息。”陈刘氏哭哭啼啼,只知道抱着女儿流眼泪,不管顾九思问什么,她全答不知道,
顾九思没法,他总不能对着妇孺动手,
但等他从陈家出来,就见隔壁人家偷偷开了门缝,小声问道:
“您是巡抚大人吗?”
顾九思驻足,今日他没穿官服,这人却道出了他的身份,由不得他不谨慎。
见顾九思沉下脸,那人连忙开门跪倒:“真是巡抚大人到了!草民郑大,前两日偷听到陈伯昌交代他的娘子,说这两日会有大官到访,不是巡抚就是将军,让他娘子不要慌,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你为何会偷听他们夫妻说话?”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将军?”
顾九思双手背后,沉着脸追问。
“陈伯昌仗势欺人,他家后院的房屋本是我家的,他仗着和盛家搭上了关系,强行将这些房屋圈进了他家,我心中不服,常常半夜爬上他家屋顶,待上片刻,也算是做了一回主人!”
“草民听说大将军长相清秀雅致,像是个读书人,而巡抚大人则……稍显粗犷……”郑大说得吞吞吐吐,不时拿眼睛偷瞄顾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