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若有若无的盛气凌人的讥笑,无声地蔑视着他,李清都翻了翻白眼,觉得年轻人还是应该吃点教训。
他才不惯着这骨瘦嶙峋的将死之人,只听两声清脆的声音,李清都的两巴掌就已经甩出。
因为长期不见日光,巴掌打下去,顿时那人的脸更加没有一点血色,白的不成样子,原本微笑的紧紧咬着的嘴唇才难得渗出一道血痕。
原本讥笑的神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向李清都时的幽怨委屈和害怕。
外面,正是一阵和往常一样的黑夜与雨声,这些声音引导着李清都,使他挪不开步子。
卧室里烟雾沉沉,空气十分污浊,他找来一块老虎凳,将这将死的那人身上的输液管全部拔掉,然后扶坐在老虎凳上,旁边一盆火,他正把冒着烟的烙铁,伸向被审者的胸脯。
“老爷!我招!我全都招!”
李清都不管这些,独自走到卧室窗前,用力拉开窗帘,推开紧闭的一扇窗户,他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窗外,夜风吹来,衬衣有点湿了,背心凉嗖嗖的还不舒服。
背后是被他折腾的快死的被审者,好在在严刑逼供下,他招了。
这些,全都是李清都想象的。
李清都再看着他时,觉着嘴巴被插上输液管的他想必也说不出话,可惜地轻轻啧了一声,决定还是打探打探。
“我看你这样子也说不了话,这样吧,我问你,你只用回答是否,‘嗯’一声就是是,‘嗯’两声就是否,懂?”
“嗯。”
破旧的弹簧床上传来那人微弱的应答。
“湛卢,检测他的心率,免得他胡扯。”
[他没开通视界。]
李清都抿着嘴,面色不善,然后又是两把掌呼过,心想原来是个黑户,浪费时间。那人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寻思自己造了什么孽了,一个劲地委屈地看着他。
“第一个问题,你是救赎派的?”
那人闻言,喉咙管里穿出一声低沉的“嗯”,算是做了肯定,李清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去三楼偷东西的是你活着你的同党?”
“嗯嗯。”
听见这两声否定,李清都眯起眼睛满脸狐疑,然后再次两巴掌飞过,决定让他冷静冷静,想清楚了说话。他并不信男人男人肯定下来的事实,但是他随之看到的,是更加委屈幽怨的眼神。
于是他再次重新问了这个相同的问题,然后回应的却还是对他这句话的否定,这让李清都摩挲着下巴,逐渐陷入了沉思,揣摩着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