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拎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花布袋,袋子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表面布满了脏兮兮的油污。周围围观的村民齐刷刷望向神婆,片刻前纷纷扰扰的议论在这个女人出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她没说话也没做什么动作,但本身却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这些村民自觉的服从于她的号令。
神婆走出院子,人群让出了一条路,神婆走到村民空出来的水泥地上停住脚步,举起手中的布袋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在场各位应该很多人家里都有这个袋子,现在我需要你们把这些袋子都找出来。”
此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又爆发出小规模的讨论。人们在窃窃私语,很多人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我注意到张叔脸色发青的矗在原地,一言不发。
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中年人首先提出了质疑,“老李一家死得怪惨的,是不是跟这个袋子有关系?可是这袋子当初是您让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声音便弱了下去,神婆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男人立时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过去的事情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自愿参与过,现在讲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后山坟场的阵眼被山石冲垮,那些讨债鬼回来了。”站在人群中央的老妪幽幽开口,她的语速很慢,声音略嘶哑,像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往事。
她继续说道:“老李家是第一个被找上门的,不仅是他家,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如果不想明天或后天变成尸体躺在自家院子里,请把这袋子挨家挨户找出来,所有参与过当年那件事的人家里推选出一个女人,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带到村口集合。谁还有什么异议?”
第5章坟山
李家人的惨死摆在眼前,众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这场集会在神婆离开后没多久便自行解散了,人群三三两两结伴远去。我听见有些人在背后小声咒骂着神婆,说是她把灾祸带进了平静的村子。也有人畏惧的劝阻让说话人小声点,那位神婆浑身上下透着古怪,谁知道背后说坏话会不会被她察觉。
死者一家唯一的幸存者儿媳妇被人用绳子绑住双手牵去了村口,她整个人陷入了痴傻的状态,眼神迷离脸上还挂着天真的微笑,好事者怎样和她搭话她都只知道傻笑。我看见一个接近她的小年轻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先是捏了捏人家姑娘的脸,随后不怀好意的想要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我正打算上前阻止,那个小年轻的同伴先我一步拉扯住了他,小声骂道:“这种女人你也敢碰,脑子长到下半身上去了,也不怕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你回家?”
年轻人悻悻收回手,没了之前的兴趣。
其他几个人找来绳索把李家儿媳的双手捆上,像牵一头牲口似的提前拉到了村口处。毕竟现在李家人已经死绝了,看情况应该也参加过神婆所说多年前的那件事,要从他们家挑选一个女人出来,那么只能是幸存的儿媳妇。
看着她的样子,我不免有些担心起阿春。她现在的状况和李家媳妇如出一辙,如果张叔一家也参与过所谓当年的事,那么下午阿春是否也要被拉到村口?
我不清楚神婆从每家选一个女人出来是要做什么,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张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对这事很忌讳……你有没有参与过?”
张叔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苦笑着说:“小赵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就不要搅合进来了。下午集会你也别来,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陪若眉。”
我无法接受他的敷衍,追问道:“神婆说要从每家选一个女人去村口,究竟是要做什么?那阿春是不是也要去?”
“阿春自有她的去处,你不要管。”张叔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去,他走在我前头,说到这里是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摸着下巴‘嘿嘿’坏笑两声。“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小子是不是对那妞上瘾了?”
“……”被张叔用玩笑话打趣,甚至还被默认为同道中人,我只觉得像吃了苍蝇般恶心。但现在我和若眉被困在这座荒村里,不得不倚靠张叔,没办法和他直接翻脸。
我含糊的否认和阿春发生过关系,张叔并不信我,说我就是在装样子。我只能沉默应对他的调侃,见我不搭话,张叔一个人说久了也觉得没趣,于是闭上嘴专心走路。
回到家后,我们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把今天早上李家人的惨死原原本本告诉了留守在家中的若眉和张阿姨。张阿姨问我怎么没把神婆请回来给儿子看病,我说神婆处理完张家人的事情后就走了,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把‘过去那件事’彻底解决了,即使把神婆请回家对张强的病情也是治标不治本。就像昨天晚上的阿春那样,虽然大神跳完她暂时恢复了平静,可直到现在弟媳仍然没有恢复清醒。
我不清楚这个村庄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张家其他成员显然是知道的,包括若眉。桌上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三人都对那件事守口如瓶,会议结束后我私下问若眉,她也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下午两点多钟张叔去柴房把阿春放了出来,阿春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见着谁都是一脸傻笑。张叔绑住她的手,牵着绳子出了门。
我很担心阿春,但这个时候却没想要去反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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