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的妹妹是近半年才被拐走的,想来和这些陈年烂帐扯不上关系。正当我打算将手中的账簿插回书架时,无意中翻到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账簿的某一页记载了“张若晴”这个名字,出生日期为19x3年6月7日,她的名字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不仅是张若晴这一名字被红圈标记,这一页面上其他几个名字也都被标了红。
我接着往下翻了几页,发现相邻几页纸上几乎所有名字都被标红了。而我最开始翻找到的那本近几年的账簿,除了零星几个人被标红外,其他名字上都没有这样的标记。
抬起头悄悄瞥了一眼若眉,我记得她的生日也是19x3年6月7日,和账簿上的女孩同一天出生,而且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若眉,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我轻轻拉了拉女友的衣角,低声询问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若晴的女孩,她和你什么关系?”
一听见“张若晴”三个字,若眉的脸色立刻变了,眼神中难得出现了类似惊慌和恐惧的复杂情绪。她若有所思的望向我,又看了眼我手中的账簿,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张若晴?账簿上有她的名字?”
我点点头,将账本摊开递到若眉面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圆圈说:“你看这里有张若晴,她和你名字很像,我有点好奇就随口一问。还有这些标了红圈的人名是什么意思?”
若眉接过我手中的账本,在手机电筒带来的光线下查看了一圈,开始她脸上还有些疑惑的神情,越往后翻表情越发凝重。
最后她“啪”的一声合上了书页,和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们……她们都死了。”
“什么?她们不是要被卖出去的商品么,怎么会都死了。”我心下也是一惊,但毕竟不是若眉村子里的人,从旁观者角度来看虽然也很同情这些遇害者,却无法像若眉那般感同身受。见若眉此时的状态并不好,似乎还在为这些女孩的死亡而难受,赶紧上前抱住若眉。
“都过去了,等我们离开这儿就报警。”我拍着女友的背安慰她。
若眉摇了摇头,在我耳边低语:“你别忘了阿春的事情。”
“……”
她不说我几乎忘记了阿春的死,听女友这么一提醒,报警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女友从我的怀抱中钻出,言辞中有些含糊:“张若晴是我孪生妹妹,她……她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听若眉的语气并不想深入讨论妹妹的死,但从现有的情报可以推断出肯定不是自然死亡,否则她的名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神婆家地下档案室的账本上。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村长走到了我的身旁,随手从架子上拿出一本账簿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摇头叹气。
他苦笑着说:“张家丫头,我们现在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过去那些懊糟事也没必要对你男人藏着掖着。”
若眉深深看了李村长一眼,还是没说话。
村长自顾自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村子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大规模买卖女人,那些上了花名册的女孩基本上都是十岁以下,家里没有男孩的。丫头,我记得张强在你妹妹去世后的第二年就出生了吧。”
“是……”若眉也叹了口气,她接过村长的话,苦笑道:“当初他们在我和若晴之间抽签选出一个交给神婆,如果被带走的是我,可能出现在这本账簿上的将会是我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得一头雾水,看着若眉的表情又挺心疼:“张强的出生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为什么要从你和你妹妹中选一个带走?”
“是那老婆子出的主意。”村长再次开口,:“当时我们村子里有几户人家生不出男孩,前后好几胎都是女儿,神婆说可以提供一味药引帮他们得偿所愿,然而这种药引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村长默默吸了口烟,跟我们讲述了当年神婆所提供的那味偏方。偏方的做法匪夷所思到灭绝人伦的地步,小何被村长的讲述吸引了,也放下手中的账簿过来听老人讲故事。
当年神婆刚刚解决完蝗灾,一时间在村子里颇有些名头。她对外宣称不仅懂得风水祭祀,还继承了第二任丈夫的医术,可以帮大家解决些疑难杂症。
那个年代大多数村民都没有医保,对正规医院有种天然的排斥,有些小毛病都是在村子里找行脚大夫帮忙看看。村子里原先的大夫恰巧死了,作为他的妻子,神婆便顶替了这一职位。开始村民们只是些头疼脑热找她帮忙,由于神婆展现出的本领比她男人靠谱得多,发展到后来一些疑难杂症也有人找她看。
比如顽固不化的牛皮癣,比如不孕不育,再比如虽然生育没毛病,却一直生不出儿子……
第一位找神婆看生不出儿子的患者便是住在村口的老张一家,他们家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娃,除了头一胎的孪生姐妹,之后生下来的不是送人了就是卖给了人。一家人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可努力这么些年却一直一无所出。
老张认为这一定是种病,或者家里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影响了风水,才让他们一直生不出儿子,于是便请神婆过来看看。
神婆来到他们家转了一圈,又摸了摸两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笑眯眯说阴阳相生,想生男孩就得用同源血脉女孩的骨血做药引,喝下这样的药下次怀胎一定是男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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