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阳皱眉,jǐng惕偷瞥了眼宗琳,只见她眼帘半垂,似乎毫无异样,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嗯……”
中年男子颌首,谁知他话音未落,便有人开口打断。
“我有异议!”
一个枯瘦老者越众而出,让无数人面露异sè,惊疑望去。宗阳心底咯噔一下,却是刚才早已看清,这老者一直紧跟在宗琳身后,恐怕两人关系非同寻常,老者此刻站出来,莫非正是宗琳授意的?
“哦?”中年男子微微诧异,语音听不出喜怒,“你有何异议?”
突然引得万众瞩目,甚至坛主冷冷望来,枯瘦老者毫不露怯,眯眼直视坛主,沙哑道:“我主人曾说过,岳阳宗极重弟子的人品,人品不端者,唯恐败坏门风,正该一律不与入宗。这些人中,有人品行暴虐,竟连亲族兄弟都冷血诛杀。敢问坛主,这种人有何资格,成为我岳阳宗弟子?”
此言一出,人群立时sāo动,殿中二十多个即将入宗的少年更是惊疑不定,谁也没留意到,宗阳脸sè已经yīn沉如水。
“谁做过这种事,完全不顾及血肉亲情,实在冷血至极!”
“十三先生所言正是,这种人,的确不该让他入宗!”
“我岳阳宗不是这种妖魔该来的地方,十三先生请指出人来,我们来替天行道!”
无数道愤怒、古怪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这群少年,似乎眨眼间已是人群激愤。
坛主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直到人声慢慢消减,他才冷淡望向那枯瘦老者,“说吧,是谁?”
“他!”
枯瘦老者抬手一指,yīn蛰眼神盯向宗阳,“景城宗家旁支庶子,宗阳。”
突然间,偌大殿堂上百人,鸦雀无声。
宗阳?
同组的七人,齐刷刷望向宗阳,神sè各异。而三位考官面面相觑,都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和疑惑,和无数人一样,万分古怪的目光,不断在宗琳、宗阳和枯瘦老者身上来回流转。
被同伴拉来的王命九,更是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十多天前出面保他的是宗琳,如今已经十拿九稳入宗时,她却让仆人跳出来,阻挠这小子入宗?”
“这唱的哪一出戏?”
无数人脑海中,都涌现出同样一个疑问。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宗琳正是来自那景城宗家,难得有亲族如此争气,眼见就要入宗,她却执意不准了?
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古怪!
“你说他曾杀过亲族兄弟,有何证据?”坛主淡漠瞥了眼宗阳,又冷冷俯视枯瘦老者,“若是无凭无据,单靠空口白牙,实在不足信。”
枯瘦老者闻言,傲然挺胸道:“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敢问坛主够了么?”
显然是一个下人,已经听坛主说空口白牙不足信,他却直接顶撞,说自己的话就是证据,反而敢质问坛主。他言语中透出的胆大妄为,是何等的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仿佛连坛主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气氛近乎凝滞。
坛主猛地握紧拳头,似乎已有怒意,但不知何故,忽然却默不作声了。
宗阳的心也随他的沉默,逐渐冰冷到极点。他动了动嘴,想要反驳却只觉口舌干燥,艰难得吐不出半个字来。
“既然够了。”
枯瘦老者咧嘴一笑,似有得sè,“那坛主就该下令,处死这大逆不道、品行妖邪的畜生。”
“哼!”
突兀一声冷哼,竟是从宗阳身边传出,章薇杏迎着万千惊诧目光,朝枯瘦老者嗤笑道:“不过是一条老狗,居然也敢来这耀武扬威,莫非嫌我尚阳坛无人么?”
“你?”被人当众斥骂老狗,枯瘦老者惊怒交加,“哪里来的女娃娃,目无尊长,何等狂妄!”
“许云城章家,章薇杏。”她娇躯挺直,冷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