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要坦白么?
将所有去父留子的真相全盘托出?
匍匐在他脚底,痛哭流涕,浑身发颤等待他发落?
眼睁眼看着他将小为安带走,今生今世永远都见不到他?
不。
绝不。
什么妥协,什么退却,什么服软,通通都不可能!
要瞒就瞒到底!
要么就是全身而退逃出生天,要么就是满盘皆输命丧黄泉!
她阮珑玲要走的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绝没有半途而废折返的道理!
她微扬了扬下巴,逞强梗着脖子,尽量用最平静且坚恳的语气回答着。
“禀大人,他确非大人骨血。”
不知为何。
李渚霖听到她如此笃定的回答,只觉冒了股无名火,直直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
他先是朝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紧而将脖颈微扭了扭,发出骨节碰撞的咔咔之声,负手垂眸瞧了她几息后…
直直转身,阔步直进,朝不远处的马车阔步走去。
!
他想要对小为安做什么?
阮珑玲心头一紧,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
李渚霖行至车架前,伸手甩开上前来阻拦的阿杏,直接撩起车前垂落的厚重帷幔,跳入了车内…
小为安原正独自在车架内吃松饼,残渣掉落了些在衣襟上,他刚打算伸出小手拂落,却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惊恐朝车门处望去……
直到看清了来人之后,忽又觉得不怕了。
他眸光锃亮,咧开了小嘴一笑,歪头问道,
“新爹爹?
夜深了,我和母亲何时才能回家呀?”
面对这样一张可爱软萌,又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
天大的怒气也消了几分。
李渚霖并未回答孩子的问题。
先将脸上的愠色收了收,长舒了一口气,又盯着小为安的脸瞧了几息,只觉得掉落在孩子身上的残渣碎屑极其碍眼,蹙着眉头,抬起指尖将其拂去…
李渚霖轻抿了抿薄唇,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
“你叫……安哥儿?”
小为安乖巧点了点头,
“嗯!”
算起来,李渚霖当年离开扬州已有五年。
若这孩子当真是自己骨血,除去十月怀胎,他现在理应四岁有余。
因百姓家每人每户养护不同,三四岁的孩子的体型,大多大同小异,有时连经验丰富的乳母都会看错,所以李渚霖一时心中也拿不准。
可稚童天真无知,总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