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的企业还不够大,现在对人才还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周建平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
“周厂长,不是你的企业不够大,更不是你的企业没有吸引力,实际上在你这里,我确实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你又给了我足够大的权力和发挥空间,我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另外,看一个企业,不仅要看他现在的规模,更应该看他的发展潜力,在我看来,健生食品厂的未来就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张工道。
“既然如此,张工的意思----?”
“周厂长,我这种用不了几年就到退休年龄的人,思想相对保守,从参加工作至今,三十多年了,一直在现在的单位,要说对这个单位有多深的感情倒未必,但要让我现在跟他一刀两断,彻底离开他,不能说舍不得,起码觉得不甘心。你想想,我在现在的单位工作了三十多年,可以说没有功劳有苦劳,都快退休了却要离开他,相当于主动放弃了一些即将到手的福利,可能我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张工,我说这话可能俗一点,你在原单位损失的,我在这里都会给你补上,甚至更多。”
“不在乎损失多少,得到多少,关键是你说的思想观念,我们的观念已经固化,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根本改变,知道你不会亏待我,但思想上这个弯难以转变过来。”
周建平点点头,对张工的想法表示理解,“这样也好,你在健生食品厂兼职,也一样对我们的企业做出你的贡献。”
“周厂长,我知道你想招揽人才,一个企业要想发展壮大,也确实离不开人才,但我建议你把目光放在年青一代身上,我们这一代人已经老了,在观念方面就跟不上你的步伐,你的企业真要招来一帮老头,说不定会拖你在管理和决策方面的后腿。”张工实言相告。
赵馨梅也认为张工言之有理,她也不是说上一代人观念陈旧,不易转变,主要她觉得要让一个五十多岁接近退休的人离开单位,从感情上就说不过去,单位再不好,毕竟那里有他们熟悉的环境和同事,甚至在体制内早就养成的工作习惯,在新单位都会有很多不适应。
虽然周建平渴求人才,但目前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饭后,周建平要打车送赵馨梅回她父母家,被她婉言谢绝了,因为赵馨梅的父母就住在华兴市里,她说坐公交车就很方便。
。。。。。。
健生食品厂早就有一部拨号电话机,有段时间因为欠缴电话费而被停机,周建平承包后,为了方便与外界的联系,通过马兴伟的关系,找到电话局的熟人,又恢复了通话功能。
到了跟元坝村村长周建良约定的日子,上午十点前,周建平坐在电话机旁,他先要通了西山乡的总机,请接线员转接元坝村村委会。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村委会接电话的却不是周建良,“请问村主任周建良在吗?”
“对不起,周建良主任不在。”
“呃,我早跟他约好了通电话的,怎么不在呢?”
“不知道,反正他不在。”
周建平挂断了电话,他认为农村人时间观念不强,定好的时间也不一定记得住,即使记住了,也不拿早点晚点当回事儿。
等了二十分钟,再通过长途电话局要通了西山乡,“接线员,请给我转接元坝村村委会。”
“二十多分钟前有个往元坝村打电话的,就是你吧?”接线员冷冷地问。
“是我,不过没找到接电话的人。”
“没有人接电话,你再打也没有用呀!等着吧,我这里忙着呢。”接线员不由分说,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尽管对方态度粗暴,周建平却不能生气,他知道跟这种岗位的人打交道,就得忍气吞声,否则对方一直找你麻烦,这电话就别想打了。过了十来分钟,周建平再次把电话打到西山乡,“接线员,请你帮我接元坝村,我有重要事情,谢谢了。”
也许是“谢谢”两个字起了作用,尽管接线员待答不理,电话总算接通了,“喂,请问村主任周建良在吗?”
“你刚挂断电话他就到了,还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现在有事又出去了。”
“我找他有重要事情,请你帮我找一下,多谢了。”做了几年销售工作,客气话在周建平嘴里张口就来。
几分钟后,周建良终于接起电话,“建平,刚才在半路上遇到个朋友,耽误了一会儿。”
“嗨,不说那个了,说说你招的人,情况怎么样?”周建平对不守时的办事习惯很反感,但他不想跟周建良计较。
“人都招齐了,就等你的电话呢。”
“好,给这些人两天的准备时间,让他们自带被褥和日常生活用品,从今天算起,第四天上午,我让人到华兴市长途汽车站等着,你带新招这些人进城。”周建平吩咐道。
“怎么还要我带去?”周建良不明其意。
“二哥,一百多人外出,没有个带队的能行吗?估计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华兴市,路途中如果有什么事情,得有个站出来说话的。”尽管年龄差不多,周建平的社会经验与这个叔伯二哥有天壤之别。
“途中还能有什么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