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绾绾’二字,如何?”
“何解?”贾赦微微侧了侧身子,兴致盎然。
“‘绾’乃‘长发绾君心’之‘绾’!”安卉细心的解释着,“大姐儿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只是,女儿家毕竟早晚都是要嫁人。至此,一生的悲喜荣辱,便尽系于他人之手。我只愿,这孩子能‘绾’住夫君的心,与丈夫夫妻和顺,平安喜乐,子孙满堂。”
贾赦看着安卉颇有些伤感的模样,似是有所触动,一双粗糙的大手覆盖了安卉的小手,“好,好一个‘绾绾’,以后,大姐儿便取名‘绾绾’!”
四目相对,夫妻俩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很快,安卉收回目光,似乎这才注意到跪在他们脚下的七姨娘,微微蹙眉,看向贾赦,“老爷,七姨娘她……”
“罢了!”贾赦摆了摆手,“既然太太为你求情,我便当此事没发生过,以后说话用点脑子。至于绾绾,从今天起,便养在太太跟前。”
七姨娘听得这话,慌忙“砰、砰、砰”地磕头,哭泣着哀求道:“老爷,大姐儿是婢妾的命根子啊,婢妾不能没有……”
贾赦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拍案而起,“闭嘴!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七姨娘抖了抖,伏地哭泣不止。
那一向喜欢蹦跶着和七姨娘作对的六姨娘这个时候又蹦出来了,“我说七妹妹,你也太糊涂了!这大姐儿养在太太跟前,是多大的荣耀啊!你怎么
能犯迷糊呢?”
“我……我不要荣耀,我……我只要……”
“你要?”贾赦冷笑,“你要得起吗?给我滚回去好好的想清楚,想不明白,就不必出来了!”
七姨娘瘫软在地上,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六姨娘见状,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贾赦烦躁的摆了摆手,坐在那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都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了!”
安卉莲步轻移,来到贾赦背后,纤细的手指力道适中的为贾赦按摩着太阳穴,用眼神示意那些姨娘们退散。
贾赦拍了拍安卉的手,“卉儿,为了绾绾那孩子的将来,我不得不把孩子放在你这了。以后,就辛苦你了。”
看着贾赦这个样子,安卉忍不住有些心惊。她觉得秋雨的怀疑是正确的,把“香薰”一事透露给她们知道的应该就是贾赦。因为,其他人,纵使是知晓,也会选择在一旁看戏。只有贾赦有那个动机,又有那个能力去做那件事。
是的!有能力!
安卉受“先知”的局限,心里多少是有些看不上贾赦的,她不觉得贾赦有能力掌握自己后院所有的事情。,所以不怎么相信那是贾赦所为。纵然知道他不像她想的那么糊涂,也只当他还年轻,所以还没那么残。如今看来,她却是小看了这个贾赦。
贾赦早就知道七姨娘的如意算盘,只是女儿毕竟是他的骨血,他也希望女儿好,自然也就愿意帮七姨娘一把。但是他又很生气,可能是因为七姨娘算计他,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所以这才故意发作于七姨娘。纵然他知道,那哭求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却还是借题发挥。
“老爷这说得是哪儿的话?绾绾也是我的女儿啊!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不管安卉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一派“贤妻”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好意思,从上星期六就有事出了一趟远门,昨天才刚回来,所以,一直没更新。
023 过渡
不管各人心中有何谋算,安卉自打有了绾绾这个女儿在身边之后,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惬意了。她的小院子里时常会因为这个可爱的小孩子,而充满了欢声笑语。
绾绾会说话了,她会说的一句话是“爹爹”,这让安卉有些沮丧,因为她本想教孩子叫“娘亲”的,“爹爹”不过是顺带手意思意思的。只是,这“爹爹”的发音可比“娘亲”简单多了,于是乎她傻眼了。
不过,当她看到贾赦因此对绾绾倍加宠爱,安卉也放下了心中那一丁点的不快,毕竟,父亲疼爱对孩子来说也是非常非常的重要的。而且,不久之后,绾绾也学会叫“娘亲”了,安卉就更是满足了。
弯腰蹲在不远处,哄着孩子摇摇晃晃,依依呀呀的向她走来,安卉的心平静了很多,她甚至觉得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挺好的。
也不知是安卉那夜的哭诉起了作用,还是绾绾这个女儿拴住了贾赦的心,总是,贾赦对安卉确实是没话可说了。
虽然贾赦依旧在各色美人中穿梭,但是总的算下来歇在安卉房里的时间是最多的。当然,安卉的曲意逢迎,做小伏低也算是起了一个作用的。就算他不歇在安卉的房里,只要他在府里,总会抽出时间到安卉的房里坐一坐,逗逗孩子,说说话什么的。
时不时的,贾赦总会送些外面的小玩意儿回来,并不见得很贵重,但是胜在心意。府里的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们,更是不敢看轻安卉半分,这也省却安卉管家的许多麻烦。当然,有了上次的教训,贾赦再送东西的时候,也总是把自己的母亲排在第一位。老太太见儿子孝顺,对贾赦也是愈发的和颜悦色起来,大房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安卉对这样的状态非常满意,从头到尾,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妻子的身份、地位。“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她从不敢想。可能是她太过胆小懦弱了,她并不敢挑战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只是,此消彼长之下,二房倒是越来越不起眼了,不过因为安卉管着府里的下人们,所以也并不敢多嘴。毕竟,邢氏将伺候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卖进勾栏院的事儿,确实是吓到了他们。而安卉本人看到自己的已然落了个“严厉”的名声,也不指着能改成“仁厚”了,只要是多嘴多舌、玩忽职守的犯在了她的手里,全家一个不留的赶了出去。
其实,没人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