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雪把那样的铁证嫁祸给庶妹,根本就不是什么权宜之计,明摆了不给她留活路。
席小蔓张了下嘴,却没想出反驳的话。
季望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俯视挣扎的蝼蚁:“醒醒吧,你姐姐根本就没想过救你,她只想保全家族和自己罢了。”
席小蔓眼睛发红,一下下摇头:“我不信!从小到大,长姐都对我很好,从不会不管我!”
她坐起来,掰着手指头数道:“你看,我六岁的时候打破了爹爹的砚台,是她替我说话的!我八岁的时候不小心把王大人的小儿子推进池塘里,也是长姐护在我面前……”
季望山笑了下,冷漠打断:“恕季某直言,养狗还要每天喂块大骨头呢。”
席小蔓几乎瞬间脸色惨白,张开的手指颤抖着。
她还想辩驳,几张纸已经飘落在她面前。
“识字吧?”季望山幽幽道。
席小蔓慢慢捡起一张,盯着白纸黑字,瞳孔紧缩!
是她爹按了手印的断绝书!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她的手印。
“我没签过这种东西!!”她难以置信地大喊,一张张地捡起来看。
除此之外,还有她自立女户的文书,早已加盖了官府大印。
再就是一些她与郑氏逆贼来往的信件,表示她与逆贼早就互相勾结。
所有的落款日期都是入宫前,甚至这些信件最早能追溯到去年!
季望山轻飘飘地补了一刀:“看懂了吗?在入宫前,席家就已经做好跟你划清界限的准备了。”
有这些证据在,到时候席家只要一口咬定席小蔓早就不是席家人,并且对她的事不知情,明面上就能轻易摘出去。
席小蔓浑身发抖,而后猛地尖叫起来,拼命去撕扯手里的纸张,连带着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发疯了一般,眼里泪珠滚滚。
通道中回响着少女歇斯底里的控诉声和悲惨的哭声。
席小蔓今年其实只有十四岁。
还未及笄,便被当作嫡长姐的替死羔羊圈养了起来。
言俏俏难免觉得对方有些可怜,每天像只好斗的大公鸡,到处逞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季望山抚去飘落在衣袍上的一片纸屑,倒并不在意被撕毁的那些证据。
不过都是些伪证,为了祸水东引罢了。
席小蔓抽泣着,回过神,忙往他那边去,却被铁链约束住。
她摔在地上,摇着头涕泪满面:“大人,不是我做的,那两包东西是长姐让我保管的,真的不是我……”
季望山的神色却并无丝毫动容,他审过的人多如牛毛,早就不为所动了。
何况席小蔓在这地牢中只能算个最末等的小角色,再继续问也没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