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县县令魏春来对于韩琦的到来非常惊讶,匆忙迎接韩琦,请其上座。
韩琦冷着一张脸刚落座,崔桃就做足了狗腿子的嚣张气焰,一步上前,气势汹汹地质问魏春来:“昨日深夜,朱二牛来县衙干什么?”
魏春来愣了下,“什么朱二牛?”
“昨日深夜子时,有人看见朱二牛进了县衙!如今我们查到这对兄弟跟焦尸案有关,你还不速速招来!”崔桃厉声道。
魏春来眼珠儿转了转,直摇头表示冤枉,根本没有什么朱二牛来过衙门。
“下官虽然品级低,可好歹是朝廷的官员,也在为国效力,韩推官一来便冤枉下官,是否有些过了?”
照理说,魏春来没有这种反驳上级的胆量,但刚刚他听了崔桃质问自己的话后,便有了这种底气。
什么亲眼看见朱二牛来过衙门,昨晚朱二牛根本就没有来过衙门,朱大牛倒是来过。总之不管是什么人目击,他连人是谁都分不清,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视物不清。这种人做人证自然是不够有说服力,便也没什么好怕。
况且,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无法忍受崔桃这般狗仗人势的姿态。魏春来身为县令,自然是不服气自己居然被韩推官身边的一条狗欺负,更有反驳她的冲动。
“魏县令可敢保证,人确实没来过你们县衙?若来过,你可愿因欺瞒上官而脱掉这身官袍?”崔桃继续用挑衅的口吻质问他。
魏春来嗤笑一声,“有何不敢?”
崔桃当即起草出一张文书,放到魏春来跟前,请他签字画押。
魏春来正要向韩琦控诉他的随从没规矩,扫了一眼崔桃举在她面前的文书内容,发现那上面写的居然是朱大牛。
“你这里为何写着朱大牛?”
“朱大牛朱二牛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他们兄弟,也不过就是差一个字。”崔桃满不在乎道,并催促魏春来赶紧签字画押。
魏春来心中生疑,自然是不会动笔。
“我确实没见过他,可我无法保证,是否有衙门里的其他人见过他们兄弟。”魏春来犹疑道。
崔桃乐了,“魏县令倒是有趣,我说朱二牛的时候,你应得干干脆脆,万般肯定他没来过衙门。但这文书上写的是朱大牛之后,你倒是思虑周全了,才想到可能是衙门里的其他人见过他。”
魏春来眨了两下眼睛,赔笑道:“刚刚那不是刚得见韩推官,被韩推官的风仪所震慑,一时间没想起来嘛。”
“请韩推官明鉴,下官的确什么都不知情!”魏春来忙行礼,请韩琦为他做主。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像他这种知法懂法的官员,是不太可能主动坦白承认的。
崔桃马上建议韩琦搜查,“想那朱氏兄弟都有那般大的宅可住,家衬几百贯。魏县令若真与他们勾结,家中想必更为富有,搜出来的钱财,魏县令若能解释出来历,倒没什么了。若解释不出,岂不就有问题了?”
“你们——”魏春来慌了,激动又气愤地对韩琦道,“下官并无罪名在身,韩推官无权擅自查抄下官的宅邸!”
“魏县令虽无罪名在身,但有嫌疑呀,昨夜朱大牛夜访县衙,今日他人便死在了家中,”崔桃在与魏春来对视的时候,眼珠儿一转儿,“抱歉,我说错了,却不能说魏县令这就叫就有嫌疑了,可能是衙门里的其他人见了他。”
魏春来听崔桃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点头应和崔桃,正是如此。
“因为不知道是谁,但人肯定在这个县衙,那就是整个县衙有嫌疑!”崔桃马上对韩琦再度行礼,请求他允准自己搜查长垣县县衙。
韩琦淡淡地看向魏春来,“这理由可行?”
“这——”魏春来脸色大变,真没想到韩琦带来的这个随从会如此耍无赖,先是拿朱氏兄弟试他,让他放松戒备露出破绽,如今又拿话绕他,让他再三窝火。最后这搜衙门的理由终究无法辩驳。其实谁都心里很清楚,这搜衙门就是在针对他。
幸好他行事谨慎,焦尸被发现之后,他更是再三谨慎,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