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策?”姜勤蹲在于策身边,也不敢乱碰他,只能低着头喊。
“嫂子别急,大夫在赶过来的路上。”托着于策的一个青年头顶都是汗,眼睛都红了。
“阿谷,你说说,怎么你们一行人,就于策受伤了。”村长在旁边站了良久,见姜勤来才开口问。
名为阿谷的青年眼神一闪,不敢看向姜勤,只闷着头不说话。
“村长,这有什么可问的,肯定是于策仗着自己身手好不带这群小子,自己去猎东西,这才受的伤。”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语气斩钉截铁,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似得。
“娘!别说了!”阿谷大声制止他娘,一张麦色的脸庞红得不成样子。
“别说?”她插着腰,“我今个儿就得说了,于策平日里也不像是为乡里乡亲着想的人物,这次愿意去,铁定是有好处的!”
“谷子他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人于策还在这躺着呢。”有几个看不过眼的妇人出声道。
“嘿,赵婆子你还说我呢,前些日子你让你儿子跟于策去的时候咋说的,你说看见不对劲就跑,反正于策厉害着呢,哪用得着你。”她讥笑了几声,“你当真以为你那些话没人听见啊。”
姜勤被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耳朵痛,他倏然站起身来,眼睛灼灼地盯着谷子娘,“大娘,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是当场看见于策丢下这群小子不管了还是说亲眼看见他去猎别的东西了?”
“嘿!你这哥儿”谷子他娘话还没说完,村长便打断了。
“好了。”村长的眼睛看向赤红张脸的陈谷,暗叹这人实在不争气,若不是看他是村里人,早就一棍子打出村去。
“先将于策抬回去,等大夫看诊,若是无碍便好,若是有事,你们几家每人拿出银钱买药。”
“村长”谷子娘还想说,被村长的眼神呵了回去。
大夫来得很快,一番望问关切后,摸了摸胡须,“幸亏他紧急包扎撒了些止血粉,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没醒可能是摔晕了。”
姜勤一听,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来。
“但他这只手摔伤得静养,暂时不能提重物。晚上若是有高热,记得用酒降温,再喝一贴柴胡,到明日烧退下就好了。”大夫说着拿出纸笔写下方子又给了一贴柴胡包,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离开。
众人听到没事,留一会之后一起走了。
姜勤打了水给于策擦脸,原本俊俏的面庞上左一道伤痕右一道伤痕。他都不敢用力,就怕伤着。
待姜勤小心地褪下上衣露出右胳膊的时候,瞬间红了眼,没了衣物的遮挡,这左臂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全都被树枝和一道爪子给划开。
光褪一边衣袖,于策慢慢醒过来,低头看着姜勤小心地帮他撕开衣裳,眼眸通红一片,额间冒出些许汗液看起来极为紧张。
“我没事。”
姜勤兀然听到于策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抬头看见于策那双含笑的眼睛,他才有了实感,撇着嘴说:“还说没事,你看你这手,真以为自己是变形金刚呢。”
于策没听明白后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看见姜勤的面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语。
“这是不小心,没事的。”于策安抚道,仿佛疼出来的冷汗不是从他身体里冒出来的一般。
姜勤不理他,只帮他处理伤口,随即想到刚刚陈谷的躲闪和陈谷他娘的话语,没忍住问于策:“你是怎么受伤的,村长问陈谷他不说,陈谷他娘一股子劲地说是你自己不带那群小子,自己去猎别的伤着了。”
“陈谷他娘是这么说的?”于策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指轻轻捻了下手上残余的血渍,得到姜勤的点头后,那双刚刚还柔和的双目变得幽暗深沉。
“别担心,我会解决。”
第17章受伤高热,打脸谣言
姜勤给他褪完上衣,轻轻给他擦去身上的汗液和干涸的血迹,撒上药粉后包扎。
不出大夫所料,于策到晚间果然发起热来。姜勤一直盯着,一看他不对劲就赶紧起身打了盆冰水,浸湿毛巾后盖在他的额间。
药包已经在炉上烧着,小股的药香冒出来。姜勤搓洗下毛巾一直换着,温度却还没下去丁点。
姜勤看着他潮红的脸心里着急,见药炉盖子被水汽咕噜咕噜地撞上来,起身那布去打开搅拌几下,倒出一碗。
“于策?”姜勤轻声唤着,闭着眼的人却没有苏醒的架势,他只好坐在床头,艰难搬动于策的上半身靠自己身上,轻轻划动勺子舀起一勺吹凉。
好在于策还有些意识,没有任何反抗和抵触。
姜勤给他喂完药,后背起了一身汗,见喝完药后他的呼吸慢慢平缓,终于松下口气,这才有时间给自己擦擦身子。
在这期间姜勤一直守在床前,好在于策本身底子不错,起过一次高热后温度就没上升过。
但姜勤也不敢松懈,古代一个伤寒都能要人命,何况这么个严重的擦伤,也幸好是寒冬,若是夏日,怕是那一片小伤口就能叫人送命。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晨间的阳光从窗柩里铺散来屋内,鸡鸣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没吵醒两个疲惫的人。
外面的天光越来越亮,于策先睁开眼,适应会周遭的光线才看清了面前的场景。姜勤趴在床边,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白皙的脸蛋半掩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闭着,眼下乌青一片,几缕发丝落在肩上,露出眉角鲜红的孕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