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在和季寻见面后,她私下给博物馆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她特意叮嘱对方,在将遗物清单信息发给季寻之前,先以纸质的形式邮寄一份给自己,她需要确认经过季寻手中提供到自己这里的信息,是否和原本的信息是一致的;
第二件事则是她决定将拜访吕婷父母的时间提前,这一做法也是出于防范的目的,如果季寻真的另有所图,那么在此之前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干扰自己的调查。
但幸好……
沈葵看着地上的那封信,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幸好,季寻并没有背叛她。
第30章
消除了对季寻的疑虑,沈葵心头一松,从白天开始始终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舒缓下来。
她坐在地上,一时不想动弹,这种难得放松的感觉让她十分贪恋。
天色已晚,地面热气褪去,温度逐渐降下来,白天的短袖已经无法抵御夜晚的寒意,沈葵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她被迫起身准备回家,同时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往年a市的夏天,昼夜温差真的有这么大吗?
还来不及细想,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本地的座机号码。
她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个男声,语气急促:“您好,请问是沈葵女士吗?”
“我是。您是哪位?”不知为何,这通电话令沈葵莫名感到不安。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a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我们刚刚发现……田可的遗体失踪了。”
半小时后,a市城郊殡仪馆。
在接到沈葵的电话后,季寻第一时间赶来与她汇合,两人几乎同时赶到。
夜晚的殡仪馆在白炽灯的映射下格外苍白诡异,站在门廊下的工作人员冲着两人挥手,沈葵和季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种对于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事物的恐惧。
“就是这里。”工作人员将沈葵和季寻二人领到遗体存放室,数排高大的金属柜子闪烁着冰冷的光,工作人员熟门熟路地找到存放田可的那一层,柜门打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床板。
他脸色难看地解释:“傍晚的时候负责巡检的同事看到这扇柜门开着,这才发现存放在里面的遗体不见了,我们在第一时间调阅了监控,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什么也没有发现?”季寻不解地重复。
工作人员神色复杂:“是的,监控画面里一切正常,从遗体入柜,到巡检员发现柜门打开,这过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这里,柜里的人……”
说到这里,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显然下面的这句话让他十分难说出口:“柜里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话音落地,在场的三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季寻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怎么可能……”
工作人员苦笑道:“我们也觉得蹊跷,所以在第一时间报了警,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到这话,季寻下意识地看向沈葵,想让她拿个主意,但沈葵神色恍惚,显然思绪早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从接到殡仪馆的来电起,沈葵就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种灵肉分离的状态。这三天以来,尽管她已经尽量回避去了解田可去世后的一切,但每天同学群里不断刷新的消息依然在同步向她传递着各种信息。
沈葵知道警方对于田可的调查已经以自杀结案,也知道田可的父母将她送到这里来做遗容修复,但沈葵无法说服自己去真正地接受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好像只要不主动去了解这些信息,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葵看着空荡荡的金属床板,想象着不久前田可就曾躺在这里,还是不敢相信,她是真的走了吗?
沈葵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结果,还是冥冥之中自有感知,在田可离开后这三天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总让她觉得田可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好像只要她不去过问,不去理会,将这件事暂且搁置,田可有一天就会重新回来。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田可的遗体,究竟是被人盗走,还是……
她想到监控摄像里那张阴影中扭曲的脸,一时竟不敢继续思考下去。
沈葵缓了一会儿,决定转移思路,她问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联系我?”
工作人员解释道:“三天前田可的父母将她送到我们这里,要求进行遗容修复,您应该也知道她的情况,她的面部损毁非常严重,修复需要的时间较长,所以她父母临走前留了联系方式在这里,当时留的号码里就有您的电话,我们今晚发现异常后先尝试联系了他们,但电话一直打不通,因为情况紧急,只能选择先联系您。”
听到这里,沈葵更觉得古怪。
田可的家庭环境压抑,父亲性格极其强势,母亲却唯唯诺诺,沈葵作为在田可童年时期曾协助反叛过父亲统治权威的“不良儿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田可父亲的黑名单中,这也是沈葵在田可离世后没有及时前去探望的原因之一。可这样的一种关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田可的父亲反而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沈葵向对方确定:“是她父母主动留的我的电话?”
“是的。”工作人员肯定地说:“当时是我负责接待的他们,我很确定那位先生亲口说过,只有在联系不上他的紧急情况下才能打您的电话。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们也是绝对不会联系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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