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婷是瓜子脸,田可是圆脸,两人的身高、体型都有明显差异,要把吕婷的遗体改造成田可的模样,是否可行尚且不说,对方有什么必要非得跟吕婷的遗体死磕?”沈葵说:“用吕婷遗体改造的假田可,和别的又有什么不同?”
“对噢!”季寻恍然大悟:“都改造成田可的样子了,咱们也没法分辨这到底是不是吕婷呀,既然不能分辨,可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对方既然能从殡仪馆的监控下盗走田可的遗体,想必从某个大学里‘借走’一具和田可体型相似的大体应该也不难。我们只需要查一查最近a市有没有什么地方反映尸体被盗,应该就能有些线索。”
沈葵说着,便走到了父母的碑前,她向季寻打了个手势,季寻顿时了然地点点头,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沈葵将花放到碑前,用纸巾将墓碑上的灰尘轻轻拭去。
她每年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总会安静地和他们聊会儿天。
二十年过去,对于父母沈葵也只记得一些片段式的画面。或许是出事的年纪尚小,她很难回忆起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细节,但每一段她能想起的记忆中,他们一家三口的相处都是幸福而温馨的。
因此每当她来到这里,总能令她感到久违的平静和安宁。
她放松自己,在碑前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近期发生的事情讲给父母听。
她没有提到自己眼下的困境,也没有提起田可的死,只是聊着一些日常琐碎的小事,就像一个归乡的游子,在母亲的膝边讲述自己的经历。
沈葵正讲到前不久在尝试学习视频剪辑——这实际上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来电人竟然是张春风。
张叔?
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沈葵和张春风的联系并不频繁,上一次去拜访对方纯粹是因为迫切想要获知关于淮西河地铁事故的线索,事后沈葵始终认为自己当时的作法多少有些唐突,毕竟张春风作为一名警察,职业天性让他对事件格外敏锐,如果让他察觉到异常,恐怕难以解释。
现如今的这一系列事情,沈葵并不希望牵扯到对方。
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张春风建议沈葵去博物馆寻找线索,她恐怕也无法和季寻相识。
沈葵疑惑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张春风和煦的声音:“小葵?是小葵吧?”
“是我,张叔,有什么事吗?”
“害,其实也没什么,今天不是7月23号嘛,二十周年纪念日,我还是记得的。我正好也听说了一个消息,就想着来跟你讲一讲。”张春风性格和缓,讲话不疾不徐:“是这样,我有个在市政府工作的朋友,他告诉我最近政府出于缓解主城区交通压力的考虑,打算重启淮西河地铁线,这两天那几个站台都已经解封开始施工了,估计明年应该就能投入使用。”
“我特意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是因为上次看你状态不太对,你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我想啊,这淮西河地铁站封了二十年都能重启,你心里的这道坎儿……是不是也该跨一跨了?”
张春风温和地劝说着沈葵,但沈葵此时已经听不到他后续的话了,她的心神全部被淮西河站即将重启的消息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