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妍还是去见了林皎月,林皎月似乎已经被吓疯了。
见到苏清妍的那一瞬间,又好像清醒过来了。
她露出了苏清妍从没有见过的神情,是那种自嘲又嘲讽的笑。
看着被霍砚尘护在身侧的人,她嗤笑一声,“分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你什么都有,我却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苏清妍想说她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她不择手段地针对苏清妍,苏清妍也不会想到林皎月的所作所为,更不会细查。
若不是她抢了苏清妍的功劳,留在霍砚尘身边,她也依旧能好好活着,不大富大贵,却也能小富即安。
“是你自己不知足。”苏清妍说。
若是她到摄政王府之后,就安心过日子,霍砚尘就算对她无情,也能让她衣食无忧。
她分明有那么多条可以好好活着的路,偏要选择了一条死路。
“我不知足?”林皎月发疯般地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朝苏清妍走过来。
她的脚上带着镣铐,走起来哗啦哗啦响,也走不了多远,铁链到了极限,她还没能走到苏清妍面前。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仰起头,癫狂地看着苏清妍。
“你让我怎么知足,我的好妹妹,你告诉我,告诉姐姐,我应该怎么知足?”
一句妹妹,一句姐姐,让苏清妍怔愣许久。
她第一次开始仔细观察林皎月的脸。
苏秉仪那张脸,已经很久没有在苏清妍的脑海中出现过了,以至于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可此时再认真看林皎月时,她才发现,林皎月竟与苏秉仪,有几分相像。
“你是,苏秉仪的女儿?”
“是呢。”林皎月笑得张狂,“想不到吗?”
她趴在地上,像是低入泥土的尘埃,抬起头仰望着天边的明月。
“我多羡慕你啊,自小就生活在丞相府里,吃穿不愁,样样都有人伺候。”
“我呢?我跟着一个妓子在青楼里学吹拉弹唱,小小年纪就要学着在男人堆里卖笑脸,曲意逢迎来换一口饭吃。”
“本来,我要是一直这样,也能活下去,等年纪大些就接客,到半老徐娘的年纪,像我娘一样染了脏病,没了利用价值就死掉。”
“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本来是丞相府的小姐,我本来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却不肯将我接进府里去,只让我和娘做见不得人的外室?”
“妹妹,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挣扎着,脚上的镣铐哗啦啦响。
苏清妍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却也觉得,她有点可怜。
苏清妍在丞相府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在丞相府里,不受宠爱的姑娘日子比下人还难过。
她有一个妹妹,曾经为了一口吃的,用身体讨好了一个下人,后来这事儿被主母知道,嫌那姑娘丢人,当场就给人勒死了。
哪有什么好过的日子,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终究还是比林皎月小小年纪就在青楼中药好过很多。
“我为什么知道你那么多事?当然是我们的爹爹告诉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