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五分钟后,火腿炒鸡蛋被端上台面,她尝完第一口就没忍住的吐了出来,随后,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瞧着我,“你确定你往里面撒的是调味料而不是洗衣粉?”
我很囧的也夹了一口,但还没来得及爵嚼就吐了出来,“我觉得应该是鸡蛋的问题,或者是家里的调料已经过期了吧。”
“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有毛病才会在除夕之夜跟你开这种玩笑。”
她用鼻音哼了一声,像是在说:你难道一直以为你是正常的吗?
她那声笑让我很不自在,可毕竟是新年,不想跟她多作纠缠,起身打开客厅电视,将音响调到最大,然后开始自顾自的往碗里夹着一些冒着热气的牛肉丸。腾腾的白气冒的很高很高,电磁炉里不时的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着,偶尔有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我们两个安安静静的吃着锅里的东西,兜里的手机响了也没有去接。
客厅的白色灯光一瞬间暗了下去,外面响起一声一声的叫喊:停电了……!
居然在除夕之夜停电了,我看了眼黑乎乎的房间以及面前有热度的火锅,轻笑道:“幸好你在这里,不然我肯定会尖叫出声的。”第一次,在黑暗中,这样安静的目视一切。
莫晨不语,我听到她在吃青菜的声音。
过了很久,俩个人摸黑吃完了锅里的东西,她率先离开,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就推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阳台上,从烟花的光芒中,我看到她背对着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有冷风吹进来,我冻的打了个哆嗦。
这个除夕,过的好像又有些荒凉。
后来,莫晨回房间休息,我披上一件厚实的大衣捧着一杯白开水走进阳台,近距离的时候,我听到她问我,“他从来不陪你过年吗?”
我愣了一下,握着杯子的手掌烫的有些刺痛,“以前会,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你恨他吗?”
我掏出手机,找开翻盖,显示屏上有十一通未接电话,青禾的、安然的、叶影的……其中青禾打了五通,锲而不舍,几乎是在停电的那几分钟里,我吸了吸鼻子,“这么多未接电话的名字,独独没有他。”我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她也一样。
很多年以后,想起莫晨那天晚上问的那句话。
突然就沉默了,对着同样寒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我不恨呢。
只是,我不恨,亦不爱。
曾经,很努力的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温暖值得爱的女子,后来,现实的残酷将那些心底的温情一点一点的敲碎,最后,化成一滩冰冷的水支离破碎的随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殆尽。。
那些,以前天真的,不知道的,后来,都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希望带着眼泪微笑
晚上八点不到,莫晨就熄灯睡了,房门半掩,只看的到她将整个被子蒙在头上,缩成一团。
我在收拾碗筷的时候,不时的瞄一眼她房里,偶尔有微弱的绿光在黑暗中亮起,那是手机显示屏的光芒,我在想,她在给谁发短信?
殷澈?还是槿年?又或者,谁都不是,她只是在看一些以前的短信,来回翻阅,就像我无聊的时候一样。
洗碗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别人,而是好久不见的顾小四。
他在电话里冲我咯咯的笑,笑声慵懒:“莫离,新年快乐!”
我说,“你睡了吗?”
他说,“是啊是啊。外面烟花好吵。”
我说,“嗯,我们停电了,现在在摸黑感受新年的动静。”
“不去找他玩吗?”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突然问道。
“你还不是一样。”我笑。水龙头里的水冰冷刺骨,双手放在里面很快就被浸的通红。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们都没来找我们,那我们也只能这样了。不是矫情,亦不是所谓的骄傲,只是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小赌,赌你会来,赌我会赢。
也是真的有点奢望,第一句新年快乐,是你说给我听。
房间依然很黑,不过,在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里,哪个家具哪个电器哪个盆栽摆在哪个位置,哪个方向是转角,哪个方向不能接近,这一切都几乎到了精准的地步。所以,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行动自如。
我在收拾好一切准备回房的时候,听到莫晨对着电话说,“不去了,”下一个音是“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