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从民政局回到家,医院突然传来赫连爸爸在医院昏倒的消息。
两口子还没来得及温存就急急忙忙赶去医院。做过核磁共振之后,医生说是脑袋里发现了肿瘤,压迫了神经和血管。
基本上,还剩半年不到的时间了。
赫连爸爸躺在病床上悠悠醒来,发现赫连和徐娅坐在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赫连爸爸带的呼吸器上一阵一阵起着雾气,他向赫连伸出手,道:领过证啦?
赫连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用力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对人家好一点,年轻人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我知道!当我是你呢!赫连流着眼泪笑着讽刺道。
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弟弟,还有他母亲。
赫连道:需要我帮你联系他们么?
赫连爸爸摇摇头,道:算了,别去打扰他们了。也别让他们打扰你。看到你这样,我死也瞑目了。若鸿啊,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
别说了,爸!别说了
赫连握着他爸的手,在床前泣不成声。徐娅跟着红了眼睛,沉默着,轻轻抚摸赫连的背。
隔日,徐子渔还有徐娅妈妈来医院看望亲家。
赫连爸爸名叫赫连墩,原本是N市理工大学的一位数学教授,90年代初下海经商了,曾经美好过,被他自己亲手葬送了。可表面上,他依旧是个德高望重、修养颇高的教授、企业家。至于那些破事,没敢让徐子渔知道。
徐娅随便挑了件轻便简洁的婚纱,赫连穿上西服,简简单单就在病房里举行了结婚仪式,大家以茶代酒,简单吃了点医院食堂的菜。
徐子渔看着女儿满心满眼都是赫连若泓,说他人好、聪明、长得帅、会做饭、会弹钢琴、会讲二战故事、自律、有毅力反正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是赫连若鸿了,徐子渔心酸地跑去门外偷偷抹眼泪。
徐娅妈妈跟出去,道:老徐,没事儿吧?你至于这么夸张么?女婿尴尬的来
徐子渔抹着眼泪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砸了,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一朵花,现在被人连盆端走了,我当然难过啦!
徐子渔妈妈嘟囔着:你还说呢,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还没当上主播呢,就是个电视台打杂的,一穷二白,不也过得挺好,现在女婿什么都有了,还没难处婆婆,这种女婿上哪儿找去。
徐子渔没话说了,就是一个劲地抹眼泪,做相亲节目做了这么多年,今天他突然觉得有些做不下去了,这么多人家的女儿被一个刚认识了解不深的男孩子牵走了,做父母的得多不放心啊!
病房区这层楼的几个护士在门外感动得也一个劲得抹眼泪,一家人简简单单的,看着却很幸福,多好啊。
其实徐娅也知道,结婚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因此让医护人员帮忙拍了几张全家福。
果然赫连和徐娅从病房下楼来的时候,据说医院门口堵了一排被保安挡在门外的记者,吵吵嚷嚷的,救护车都进不来,保安正赶人呢。
边上有病人家属操着一口江浙普通话骂起来:你们不能挡着道诶!我不管什么明星什么的,人家家里人生病就是不该打扰的,你们这样良心不会不安啊?!
有脾气不好的记者,回骂道:诶你这个人怎么推人啊?我相机弄坏了你要赔的哦!
我就推你怎么了?堵着医院门口还有理了?
赫连让徐娅去地下停车场,跟着爸爸的车先回去,他自己一个人去搞定那些记者。
徐子渔点点头,这一点这个女婿做得还不错的。就不想让老婆孩子曝光这件事来说,徐子渔与赫连若鸿作为两个男人,还是非常有共识的。
此时院门口已经乱得不行了,有两位差点打起来,院方觉得这些记者已经严重干扰了医院的正常工作,某主任赶紧找到赫连,让他快给记者一个说法。
赫连道:他们赌在门口也不是事,我这样一走了之也不太好,这样主任,您看您能不能给我提供个大点的会议室,我简短开个记者招待会就走!
主任赶紧点头答应。
居然是正式的记者招待会?还是在医院?各位记者面面相觑,举着相机、摄像机、录音机跟随一个医院领导到了会议室,赫连若泓就站在台上等着大家。
本来大家情绪都不是很好,加上赫连若泓突然结婚,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想要抢头条,甚至被上司骂:不是恋爱是结婚诶!那之前多长时间了居然一直没被抓包?你们吃干饭的啊!?
赫连的泪痕未干,眼睛也还红着,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话筒道:各位,请坐吧。
记者们鱼贯而入,落座了之后,大家迫不及待地开始七嘴八舌问起来,会议室里乱糟糟的。
赫连若鸿拿着话筒就这样看着大家,一言不发。等他们问得差不多了,也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才陆续闭上嘴,一时间会场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