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把小木盆放进大木桶里,让他们一起净化。
一连泡了十多天后,一人一鬼的伤总算养的七七八八。
冬风伤春意,空荡的树枝上,冷风如刀呼啸而过,气息凝成寒露,悬于乱枝,形如白珠。
侍从吐气成雾,感慨今年的冬雪来的格外早。
清修寺的屋顶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莹莹苍茫,像是月光撒下的糖霜。
魏听妤从屋内飘出来,身上穿了一件厚实的白银线攒花狐裘大氅。
她面无情的飘到房顶上蹲下,怀里抱着一罐药膏吃。
泡了十多天的药浴,魏听妤觉得自己都腌入味了,浑身苦哈哈的。
她把药膏放进嘴巴里,慢吞吞地嚼嚼嚼。
入口,大苦、稍涩、微麻。
难吃。
非常难吃。
连饿鬼都嫌弃。
容少卿说,去除恶化的鬼气后,她体内鬼气十分匮乏,需要重新补养。
今天吃完这一罐药膏,才能吃晚膳。
为了晚膳,魏听妤继续(●~●)嚼嚼嚼。
微微白光照在魏听妤的身上,她周身发着光,像是一朵盛开的蒲公英。
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冻的哆嗦了一下,转动身体,换个方向坐下。
屋顶下,祁昀之简单披了一件黑袍,只身一人站在下面。
驱除鬼气这几日,他消瘦了不少,下颌的线条更加清晰。
清俊的脸庞在白雪的映衬下,透出几分莹白的脆弱。
初雪微融,祁昀之仰起头,温声唤道:“阿妤。”
魏听妤不想理他,听到他的声音,抱着药膏飘远了。
她比祁昀之醒的早,这几日谁跟她说话,她都理。
除了祁昀之。
很显然,她还在为祁昀之射杀她的事生气。
魏听妤飘走后,容少卿从一旁走出来,白衣角沾了些许泥水,手里还握着几株新挖出来的药材。
他抬头,眯眼望着屋顶上逐渐融化的白雪。
云边升起大片白光,想来不久便会出日头,晒晒初雪。
白雪刺眼,容少卿收回目光,轻声询问道:“陛下为何不跟魏姑娘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