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二叔修整一番后便和夕颜一同到了秦王府探望自己的妹妹和小侄儿。
秦王妃生产已有十日,勉强可以坐起来见客了。只因她生产时比寻常产妇艰险数倍,故而秦王仍旧不许她做任何除了躺着以外的动作。今日借着娘家哥哥来探望,可以坐起来说说话,也在心里偷着乐。
夕颜陪聊了一会,见姑父在一旁守护神一般,不让她大声,不许她挨着姑姑,觉得没劲便去看弟弟们吃奶了。
夕颜走后二叔叹了口气道:“听说是沈离那个臭小子气得你早产的,当日你说起他是苏姑娘的外甥,我才应了这门婚事,不曾想他这行事做派与他姨娘有天壤之别,反倒连累了你。”
“二哥还想着苏锦瑟?”秦王妃深知当年自家二哥深爱苏锦瑟,两人又有婚约,本是一对佳偶,可惜未能等到苏锦瑟过门,颜家便被灭门,二哥流落在外,苏家自然不肯再守着这婚约。
二叔黯然道:“已故之人,何必再提。”
“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颜家也不会灭门,锦瑟也不会另许人家,桃李年华就难产走了。”旧事重提,秦王妃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你怎的又怪到自己头上?当年之事你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当年你腹部受剑伤,影响了生育,也不会这岁数才生子。”颜朗并非没有怪过妹妹,只是如今也都想通了。
秦王捏了捏秦王妃的手,命令:“不许乱想。”
可思虑在心,秦王妃亦不能收放自如,仍是难以释怀:“的确是我,是我害夕颜还在襁褓中便失去了双亲,如今又害得她沦为邺城的笑柄。”
二叔安慰道:“当年之事是北楚所为,与你无关。颜颜也不是懦弱之人,此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北楚虽兵强马壮、细作众多,但依我之见要在吴国的都城悄无声息的端掉一座将军府邸也非易事。”秦王端起一杯红枣茶喂与王妃,霜雪一样清冷的眼中划过一丝温柔。
秦王妃盯着秦王,想要探究答案:“你是说……”
“此事我一直在追查,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方是正理。”秦王见她在此事上越发纠缠了,便不再继续这话题。
二叔听懂了秦王的言外之音,也站起来告辞:“王爷说得对,我先回去了,等你出了月子再来瞧你。”
秦王妃虽十分想知道当年之事,但也明白,十六年来秦王一直在追查此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结论的。又怕他担心自己,也只得强压着疑惑,辞了二哥乖乖躺下休息。
这六月天秦王命人紧闭门窗,又不许她梳洗,秦王妃见二哥出去了,便吸了吸鼻子撒娇:“云逸,我闻着自己都要吐了,可否让我梳洗一下?”
“不许。”
“就洗一下。”秦王妃举着一根手指头可怜巴巴的哀求。
秦王握住这根手指头,不容置喙的说道:“不许。”
秦王妃气鼓鼓的抽出手指头,背过身去不再理睬他,秦王无奈只得安抚一下:“玥儿很香。”
“骗子。”
秦王嘴角微扬不再与她争辩。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秦王,此生所有的温柔和笑意都给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