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被二叔拉着玩了两个时辰的射覆,眼见着天都亮了。后半夜的生意几乎是半买半送,亏得不少。不免为夕颜捏一把汗,二叔这样做生意,若没有夕颜的精打细算定然只有亏的。
二叔关好店门,与沈离两人各自回去。经过方才一番“激战”,他对沈离的态度好了许多,此子在玄学方面极有天赋,起初的几次都是二叔赢,可等沈离摸清了门路,沈离就一路胜到底。
沈离是个直肠子,不懂得故意让步取悦长辈,幸而二叔颜朗是个痴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输的心悦诚服。两人也算是误打误撞,一拍即合。
两人分开不久,二叔便被几个大拦住去路。定睛一瞧,正是刚才那几个北楚之人。虽然他们蒙了面,可这身形在吴国甚是惹眼,二叔可以确定。
“北楚蛮子,你们想干什么?”二叔不自觉把手摸向怀里。
几名大汉见身份已露便不再遮掩,扯下面巾扔到地上,也不多废话,一拥而上。二叔伸手去拿怀中的暗器,糟糕!今早换了衣裳,防身的暗器落下了。
几名大汉已冲了上来,二叔只得拔腿往后跑,他心中焦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个年轻男子见二叔几乎不会武功便一面讥讽一面逼近二叔:“刚刚不是还很凶悍么?现在咋成个娘们了,老子今日就要把你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
北楚与颜家有灭门的血海深仇,这厮竟然还敢提他的母亲,二叔爬起来就要上去与他拼命。
忽然头顶飞过一个少年。
沈离!
二叔还未喊出口,沈离已将人撂趴下。这几个楚人皆是健壮硬汉,使的也是硬功,横练一生蛮力。二叔只见几道银光在他们周遭闪过,楚人便满身是很浅的血口子,流血不多却足以威慑。沈离出剑极快,二叔不懂武功自然看不清招式,而这“快”正是克制“力”的最好方式,故而几下便料理了。
几人见状哪还有不逃的道理,早没影了。
沈离将软剑收回腰间,道:“二叔没事吧?”
“好功夫。”二叔赞道。
“二叔谬赞了,恐贼人去而复返,不如我送二叔回去吧?”
“也好。”
……
翌日晌午。
夕颜向来是子时入睡,午时起身。今日亦如此。半个月前铺子里接了一个大单子,需要两万件制作精良的盔甲和武器。第一次接到如此大的单子,她当时好似就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自己身上,只是一点也不疼,还舒服极了。
如此大的单子,自然也不是轻易便可完成的。需要先做出一套来样品出来,夕颜一面喝薄荷水,一面往库房去寻一些以往的图纸,养了这些日子的病,也该打起精神来赚钱了。
铺子里若没有苗苗的收拾能乱的无法下脚,库房有多乱便可想而知了。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以防动作太大,把架子上勉强塞上去的东西都给震下来。她轻轻一推,发现门竟然顺畅的打开了,门后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被人挪开了。更让人惊讶的是,凌乱不堪的库房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货架被擦拭的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