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常态:“今天早上医院才来了电话,说他昨晚出了车祸,已经不行了。”
王风沉吟半晌,问:“那么说,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领班点点头。鱼缸里的鱼自得其乐地游着。
王风拿出手机,翻看纪录,乱码来电的时间分明是上午10:37。他按下呼叫,电话里是不出所料的无此号码。王风抬头,看着心慌意乱的领班:“还有什么特殊情况没有?你今天见过他没有?他在本市有亲戚没有?”
领班摇摇头。“他还没结婚,他的父母都在南方。”
王风沉思起来。领班终于抑制不住地开始啜泣:“先生,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从一开始就当领班,三个月这里已经死了两个,疯了一个,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风笑了笑:“问他自己。”
领班惊骇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王风继续说:“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只能问他自己。好在他刚去世,我要想一点办法……我要想一点办法……他有女朋友没有?”
领班摇摇头。
王风看看周围:“这里的工作人员呢?有几个是女人?”
领班说道:“就我一个,你要做什么?”
王风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喃喃自语地说:“一个……少了……对,沈清容也见过他……我呢?……哦,手机……”忽然他抬起头来,对领班说:“你今天请个假成不成?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运气不好的话所有来过这个酒吧的人大概都有危险!而且这个酒吧……我说不好……”王风抬头四处打量着:“怎么不知道哪里有一点象我们学校的什么地方?”王风的宿舍。门开了,王风先进门,热情地把昨夜和他一起喝酒的女子沈清容与领班往屋里让。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一张巨大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各种字和图案。纸的最中心有个八卦,八卦边缘有两根蜡烛,王风的手机上栓了一根绳子摆在八卦上面。
沈清容捏着鼻子进来了。
领班也面带惊惧之色地进来了。
王风让她们在桌子两边相对坐下,自己打横坐在他们两个侧面。然后拿起一本旧书,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这套东西我实在是不熟悉,咱们只能一边查书一边进行。没问题吧?”
领班怯生生地点点头,沈清容一付警惕的模样:“不是真的吧?你有把握没有?你们宿舍长最恨这个,被他瞧见怎么办?”
王风正色道:“那老头子我已经一瓶好酒搞定了。别多废话,咱们最好快点开始,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如果顺利我就请你们去吃宵夜。”
沈清容问:“如果不顺利呢?”
王风大怒:“那你就想办法给我买棺材!怎么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说完自己从桌子下抽出一张符来烧了,继续发怒:“还要逼得我自己消掉说过的话!开始吧!”
王风在沈清容和领班两人的左手上画了两道红色的符(领班和沈清容都不知道这是阻止请来的鬼上身而设的防火墙,朱砂混狗血的),叫她们每人伸出一只手来握住栓着手机的绳子,把手机提在半空中不动,然后告诫说:“等一下要是觉得有人拉手机,就让他拉过去,心里什么也别想,闭紧了眼睛什么也别看,觉得害怕就在心里慢慢念‘自在’两个字,总之,千万千万别睁眼!”
领班点点头,沈清容又问:“干嘛不让睁眼睛?”
王风正取出一张试纸来要烧,闻言对沈清容怪笑一声:“怕吓坏了你。”
沈清容心中一颤,连忙闭上了眼睛。耳听得王风点着了试纸,曼声长吟道:“三界冤灾,皆在眼下!一切行迹皆来!”然后就是喃喃的吟诵声,几乎在同时,一阵冰冷恐怖的感觉袭来,沈清容觉得自己背上起了一溜鸡皮疙瘩。
似乎有什么人在用指甲慢慢划自己的背,一缕凉气渐渐从沈清容腰下升起,弥漫在她的全身,头皮发炸。沈清容心中一颤,强自镇定着拿稳线头,听到旁边小领班牙齿相击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沈清容几乎想要掉头就跑。耳听得王风站起来,走开,正要问“你上哪里去”的时候王风已经关掉了灯,回来,打火机咔嚓一声响,似乎是点燃了蜡烛。沈清容悄悄问:“干吗要关掉灯?”
王风沉默了刹那,最后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普通运气的人和住所都有神灵庇佑,有他们在一般的鬼是不敢出来的。我刚才已经把这些神灵统统请走了。”
沈清容惊惧之下睁开眼睛,烛光里三个人的脸色惨白青绿,比真的鬼都不遑多让。沈清容大叫一声,手指松开,王风眼疾手快地把手机在掉到桌子之前一把拎住,将线头重新塞到沈清容的手指之间:“你的手太冷了。放松点。”王风说道。
小领班也睁开眼睛,照例地用手指捂住嘴,她比沈清容镇定一点,没有松开线头。“快闭上眼睛。”王风说:“我要正式请亡灵了。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看到的一切形迹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千千万万不能松开线头!”接着,他翻开书找到一条咒语大声念出来,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似乎刮起了一阵阴风。
沈清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隔断了视力,但她强烈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桌子周围绕圈走动,王风在语调平缓地问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