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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不要留情,快杀了她,为死者伸冤!”
“你还有何话说?”尉迟潇厉声质问,李沁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若她没有做过,又为何会有如此悔恨的表情。
“我……”李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机会把整件事情说清楚了。尉迟潇对澹台梦泽深信不疑,当时的情况又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她又气又恨,恨澹台梦泽的巧舌如簧,气尉迟潇不辨黑白。
就在这时澹台梦泽纵身一跃,宝剑直刺李沁。灵蛇示警,李沁想躲却因伤势太重,有心无力。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剧痛,让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宝剑——
时间戛然而止!
澹台梦泽狞笑的脸,尉迟潇错愕的脸,在眼前弥漫成模糊的雾。
结局竟然是如此?
澹台梦泽抽出宝剑,李沁感觉天空的角度在发生变化,仿佛越来越遥远,她看到,血在飞。
澹台梦泽再出手——决不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住手!”尉迟潇抢身上前,拦住澹台的剑,“就算她罪恶滔天也自有律法公断,你不能杀她。”
“潇,你认为律法能治得了这个女人吗?如果让她活着回去,秦家灭门惨案再难有昭雪之日。”
尉迟潇与澹台梦泽在对峙,他们的看法针锋相对。
李沁提起最后一口气,点住自己周身几处大穴,以免失血过多,她不甘心这样的结局。她对这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几步之遥便是一处断崖,也许,置之死地能有一线生机。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尉迟潇!就算我被王法定罪,也决不能放过凶手。”澹台梦泽说得正气凛然。他推开还在犹豫的好友,扑向李沁。
“站住!”李沁站在断崖边,厉声喝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澹台梦泽狞笑,他就是要李沁死,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威胁。他一步一步走上前。
“梦泽。”尉迟潇拉住他,对李沁道,“你休要再顽抗,还是和我们回去,接受律法制裁,若你真有苦衷,律法也能给你公道。”他始终觉得云华郡主为一本六扇门的档案而杀害秦家二十六口,实有蹊跷。
李沁惨然一笑,胸口的鲜血在月光下触目惊心。她勉强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我……若死在这里,岂不……正如你所愿?让你烦心的……婚事,也可……就此了结。”
尉迟潇道:“我尉迟潇岂是这等卑鄙小人?我再不喜欢这桩婚事,也绝无害你之心。我只要你接受一个公正的判决。”李沁道:“我重伤在身,已……绝无生机。你我总算夫妻一场,我只想……在临死前……对你说几句话,你能不能……到我身边来……”
尉迟潇才跨一步,澹台梦泽拦住他,“小心有诈,李沁诡计多端。”
尉迟潇道:“她说得没错,我们的确夫妻一场,我不能不管她。”他推开澹台梦泽,走到李沁面前。
李沁已经很虚弱了,她无力一笑,“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尉迟潇扶住她,眼神复杂,“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和你无怨无仇。”
李沁摇摇头,“你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她拉住尉迟潇的左手,尉迟潇一僵,但是没有避开。
李沁用蘸血的手在他的左臂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娃娃脸,尉迟潇不解地望着她。
李沁露出苍白的笑容,“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尉迟潇看着这个虚弱的女子,他也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爱,自然是不可能的;恨,也恨不起来;但也绝不是形同路人的冷漠;心中有着他自己也无法言喻的哀伤。他搂住她,这就是结束吧,为他们这一段称不上缘分的交集。
李沁在他怀中,笑容苍白而灿烂,这是上天恩赐的小小的幸福,有此一刻,死亦足以。
“你要……小心……澹台梦泽,”她在他怀中轻声道,“他若……诬陷你……你就把臂上的……娃娃给皇上……看……皇上会……相信你的清白。”
什么意思?尉迟潇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想问,她却用力推开他,纵身跳下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