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纡宁虽是问句,确实异常的笃定。
祁韶安手上一紧,脸上浮现了一丝不自然。
也不知她腿上的伤要不要紧,那一棍子扬的那么高,就是寻常男子也是够喝一壶的吧,更何况她这么个姑娘。
而且牢里不像外面,潮湿阴冷的,也不知会不会再落下病根。
祁韶安越想眉头皱的越深,脸上的平静似是被满目担忧所打破。
“要是担心,就去看看。”薛纡宁拍了拍她的手臂,眼神里有些许宽慰。
祁韶安抿了抿唇,最终摇了摇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出食味斋的疏漏,沈大勇恐怕也只能把沈沣咬出来,却没有实在的证据,确实奈何不了他。”
薛璟宁拿着扇柄直戳大腿,叹道:“到底还能从哪里入手呢……”
他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宋初浔:“初浔姑娘,你昨晚……”
宋初浔刚碰到茶杯的手登时一抖,昨晚……
她脸颊腾一下红起来,眼睛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脚尖,支吾一句:“没……没干什么……”
说罢,还悄咪咪的拿余光瞟了一眼对侧的薛纡宁。
薛纡宁扶着祁韶安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不动声色的敛了眉。
“什么没干什么?我是说沈大勇可还有说了什么?”薛璟宁一头雾水。
宋初浔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连忙按住了羊癫疯的小心脏,认真道:“和我们猜测相差无几,确实是他怂恿荣兴换得木炭。”
祁韶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在小小的银球上,忽然抬头望向几人:“这批炭火从何而进?”
宋初浔怔愣一下,摇了摇头。
薛纡宁看了她一眼,转头接过话来:“韶安你的意思是……”
祁韶安眯了眯眼:“凭沈大勇是找不来这大批炭火才是。”
薛璟宁当即起身:“这事交给我。”
薛纡宁点点头,接着又说了一句:“是时候给叶老板通个气了,若真再升堂,也让他莫要如此被动。”
祁韶安握着小球的手倏地一紧。
……
大牢。
甲字号监牢是个单间,在一排牢房的最里面。
此时一个灰白的身影正窝在地上,抱着一个窝窝头费力地啃。
“我敲,这也太硬了吧。”背影直起腰,长叹口气。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赤衣狱卒悄无声息的依靠在门框上,依旧是抱臂的姿势。
那道背影被突入袭来的一声吓得一抖,硬邦邦的窝窝头登时掉到了地上。
叶久心疼的看了一眼,虽然硬,也总比没有好啊。
赤衣狱卒无情的翻了个白眼,随手一丢,“赏你了。”
叶久慌乱的伸手接住直往脸上飞的东西,拿在手里一看,是个软绵绵白花花的馒头。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抬头道:“狱卒大哥,你……哎?”
眼前牢门外,哪里还有什么狱卒大哥的影子,只有闲的蛋疼的灰耗子肆无忌惮的穿街走巷。
叶久翻了个白眼,只是手里的触感真是不要太好了,她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