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半惊醒,还小小地伤感了会,但唐迎乐早在贫苦的生活中领悟了「佛」性,所以没忧愁多久就又睡得不省人事,直到快中午才悠悠甦醒,完美体现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宅生。
身边的床位已空,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上头是莫笙流畅又工整的笔跡,表示他趁早市还没关赶紧去买菜,很快就回来。
唐迎乐瞇起眼,抱着棉被在床上打了个滚,笑得像打翻蜜糖的熊,什么「我爱他但他爱的不是我」通通忘光,然后下一秒乐极生悲,瘫倒不动唉唉叫,腰肌损伤要他命。
除了腰伤外,唐迎乐的伤势不算严重,就是车祸的后遗症不小,身体每处都像被反覆辗过般又痠又疼,让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颤抖着四肢完成梳洗,再如一个佝僂老人颤颤巍巍地爬到客厅,面部朝下,在沙发上瘫成一坨人饼。
巨巨大概是看不下去这衰样,就「啪、啪、啪」地飞过来,用一对小爪子在蠢奴才的背上踩踏,那力道恰到好处,一踩一个穴位,比盲人按摩还精准,爽得他发出猥琐又荡漾的呻吟,「啊……巨巨好棒,再用力一点,嗯……」
巨巨差点一个啄子朝哑穴戳下去。
反正男朋友不在家,唐迎乐没有包袱,可以尽情奔放自我!
可惜,手机响起,打断主宠和乐的时光。
他动了动,实在爬不起来,便说:「巨巨啊,去帮把拔拿手机过来。」
「死北七!」巨巨勃然大怒,丢下一句话就无情飞走。
他叹了口气,就捂着破碎的老父心,迈着僵硬的丧尸步伐去接电话。
来电人是老张,劈头就是风与霜的沧桑,「听说你又车祸了?」
「是啊。」唐迎乐心有戚戚焉,感觉这个「又」字快要成精了。他想起自己早已被消耗殆尽的病假,心中凄楚更盛,不由幽幽道:「幸好我们母子均安,但孩子提前生了,老张啊,帮我请个產假吧。」
老张一噎,「把孩子塞回去吧,不用请了,大队长说让你在家配合调查。」
唐迎乐讶异,「调查什么?」
「车祸啊。」老张回答:「交警把案子转过来了,他们查了监控,发现卡车是刻意停在路边等你们的,有可能是蓄意谋杀,不过监控刚好出问题,中间糊了一下,没拍到兇手的样子,大队长知道后都要炸了。」
唐迎乐顿时无语。
这车祸的确是谋杀,而且兇手是两个厉鬼,已经被打散了,也不知道侦查队要怎么查这案子,但他知道钟把拔一抓狂,两父子就又有得吵。
他没好气地再次瘫倒,表示愿意全力配合,多久都没问题。
掛断手机,他再次操起闻名各大影视剧的丧尸步,一路「啊、啊、啊」地低喊着回到客厅,继续在沙发上躺尸。
十分鐘后,莫笙回来,就看见一具「尸体」朝门口歪着头,两眼涣散,死不瞑目。剎那间,他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唐迎乐没注意到,逕自抬起歪垂的手晃了晃,「回来啦?」
莫笙这才回过神,见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便失笑地说:「不舒服就别下床了,怎么还乱跑?」
说着,自己也动作迟缓地往饭厅移动,平时挺直的背有些微弯曲,紧抿的嘴角也有明显的压抑,显然有车祸后遗症的不只一个人。
唐迎乐轻哼一声,使劲地爬起来,要去帮忙提袋子。莫笙不让他拿,他就乾脆整个人掛在对方肩上,嘿嘿坏笑,「你不痛是吗?不痛就顺便载我一程,我口渴想喝水。」
「……」
非常调皮,值得揉进怀里教训一顿。
吃完一顿简单的午餐,莫笙拿出药油帮唐迎乐按摩,俐落的手法比巨巨的爪子还强劲有力,温热的厚实掌心抚过光裸的背肌,留下一片既凉又热辣的酥麻,加上随双手律动时而轻吁长叹的吐息,实在是……遐思无限。
唐迎乐努力闭紧嘴巴,坚持不曝露猥琐面,但又疼又爽的滋味仍在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其鲜明的色彩宛如一大片随风摇曳的向日葵花田。
但也许是那花田太过灿烂,于无形间吐露了些许晕黄,莫笙心有灵犀地往唐迎乐的头上一看,顿时震惊了,随即他又无奈地笑了下,继续按揉掌下的身子,力道却是轻柔了许多,眼里也多出几分意动。
一场以疗伤为目的的物理治疗,就渐渐变了调。
「唐唐。」
低声的轻唤拂过耳尖,略红的耳垂便落入一片湿热中,被含在齿间轻咬。唐迎乐微微一颤,没想到小剧场竟然成真了,不由羞红着一张脸,侧身回应对方自耳鬓逐渐滑落的吻。
空气不断升温,黏腻的水声嘖嘖轻响,两人的身子逐渐交叠,灼热的吻随散落的衣物一点点烫下烙印,沾满润滑液体的双手灵巧游移,将柔嫩的肌肤染上曖昧的粉色,又如点燃焰火般,令所到之处无不发烫……
越来越烫……
越来越……
干——救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