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重笙:“天云岚?名字挺好听啊——他真是苍茫天云氏的人?”
贺摇花闻言瞪他一眼,凉凉道:“你那师兄,引阳晋重华与苍茫天云岚,可是天九荒上齐名的两朵白莲花。”
贺少主说话一向嘲讽满满,阮重笙习以为常,并稍微翻译了一下,简而言之就是这俩人是天九荒的风云人物,还是那种挺厉害的正面人物。
他感慨:“原来我师兄这么厉害!”能让贺摇花都嫉妒,四舍五入就是给他长面子了。
“面若桃花的想什么呢?思春呐?”贺摇花道:“别想了,木摇霜一心扑他身上那么多年都没修成正果。”
阮重笙委屈:“……他是我师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同门出道侣。”贺摇花还真掰着指头数了起来,“这百年内,天九荒师兄弟之间就至少成了二三十对。”
阮重笙捧场:“好棒棒哦。”
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正事还是要说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姑姑?”
阮重笙将裴回铮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
“她本想去天九荒寻你,到底是在交界处给拦下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贺摇花当年的“母亲”的妹妹忽然冒出来,要揭发贺摇花的“身世”。
天九荒与凡界的交界正是由阁主落成宴和青丘夫人天下雪掌管的宝月沉海阁。
身为落成宴表妹的落灵心和一向与落家交情不错的裴回铮及时知道了。也正是因为知道阮重笙和贺摇花的旧交情,两人拦住了这茬。
听完这一席话,贺摇花出乎意料地冷静。
此时月出青山,高挂远空。
阮重笙在等,等一个答案。
“我当然不是贺摇花,她替我杀了真正的贺摇花。”贺摇花突然道。
“我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少爷命,当年知道真相后就杀了真正的灵州少主,把我个冒牌货送了上去。”
所以那个女人在那个下午对他说:“没有人规定,生来卑贱就要永远卑贱。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然后她照常吃力地端着遮盖了她半个身子的衣盆,盆子里放着捣衣用的棒槌,粗糙的指腹粘着被浸湿的脏衣角,摇摇晃晃往后院走去。
就像昨天,前天,她从天九荒来到凡界的第一天。
那一天他没有挨打,那一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养育他的女人。
后来他就成了贺摇花。
“当年……”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你这样感慨我的跌宕的时候,你自己过去未必过得比我好。鸩占鹊巢成全了我,我也没那么多矫情,还挺乐意。……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阮重笙笑问:“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