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重华微微一动,他还没说什么,阮重笙已经一个激灵:“师兄!我说说,我就说说,别来了,正事要紧。”
晋重华点点他眉心,眉眼含笑。阮重笙最爱他师兄这副好皮囊,凑上去亲了好几口,才回归正题:“我和齐逐浪齐问非达成了交易,我用齐逐浪那昏迷多年的少主弟弟作为交易的诚意,鬼岭已经没问题了。灵州、蓬莱还有师兄的引阳我是不担心,北荒苍茫和三姐的雁丘往后搁搁,如今我忧心的是如何跟横川、上阳以及南华交涉。”
晋重华抚过他汗湿的鬓角,温声道:“这些你不必担忧,我来替你做。”
“师兄的意思是……”
“南华我在来前去过,方丈早已知情。”晋重华说,“慕容少主比你想的聪明。”
“……”
他忽然又忆起易醉醉的那句“早已醒来”,敛眉一笑:“……这个慕容啊……”
他转念又想起高枕风,不由沉默。
“高塍这人谨小慎微,不会轻易误事。高少主……”
“他如今恐怕恨极了我吧?”
“那日他叔侄二人向邀夫人讨回你姑姑尸体被拒后,高少主偷偷去看了邀夫人封住的冰棺。”引阳上君轻描淡写,将自己做了什么一笔带过,“……然后察觉了不对。”
彼时高少主神色震颤,几乎站不稳身子,身后轻风拂过,便立了位白衣人。
“你只管照计划做,其余的,我替你安排妥当。”
阮重笙颔首,环住他师兄脖子,声线冷淡:“九荒藏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是该好好清清了。”
“……这般轻松?”莳姬挑眉焚净捷报,再看向自己的儿子,语气就有些古怪。
“轻松?母亲说得容易。”
都君大人褪去外袍,将胸前几乎横亘大半个上身的伤疤露在她眼前,“横川高少主亲自劈的,说是要我偿命。”
莳姬抬手去摸,确然是神兵所伤。
她假意温柔劝慰了两句,似不经意提了个话茬:“对了,笙笙,阿娘趁你不在的时候,将你舅舅放了。”
阮重笙瞳孔紧缩。
“这九荒十家,到底底蕴深厚,不是好啃的骨头。”莳姬悠悠然道:“黍离没什么本事,当剑使起来还是不错的。笙笙,阿娘信你能拿下他,便也能用好他。”
阮重笙几乎按捺不住冷笑出声。
他说:“母亲不信我?”
“哪里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阮重笙慢慢眯起眼睛。此刻他忽然有些不妙之感。
但待黍离好整以暇出现在眼前,阮重笙已经没什么反应。
“好外甥。”黍离顶着那张脂粉气浓重的脸,笑道:“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