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目不转睛地打量他,欣慰的道:“燕兄终回复剑手的自信,可喜可贺。且燕兄比任何人更清楚任遥的深浅,所以非是空口白话。那我们至少有一半杀死竺法庆的成功机会。”
接着朝窗外瞧去,双目涌出热烈的神色,平静的道:“当那一天来临,就是我离开边荒集的吉日良辰。”
燕飞沉吟道:“刘兄今次到边荒集来,事先并没有得玄帅点头,不怕玄帅不高兴吗?”
刘裕微笑应道:“玄帅选上我,不是因为我听话,而是因为我的不听话。何况玄帅清楚晓得我刘裕是那种人,绝不会忘恩负义。眼前所行的是唯一能诛除竺法庆的办法,否则给他反噬一口,我们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忽然房门敞开,高彦一脸坚决神色的走进来,毫不客气坐到燕飞的卧榻去,断然道:“我决定以后不到那些要姑娘卖身的青楼去。”
燕飞和刘裕听得先是面面相觑,接着爆起哄房笑声。
刘裕喘着气笑道:“你这小子,给纪千千迷得有如着鬼迷似的。唉!你的娘!勿要把话说满,以致作茧自缚、苦不堪言。”
一身武士服,把她曼妙的线条表露无遗的纪千千,芳踪乍现的立在舱门口,不悦道:“高公子肯觉醒,今是而昨非,是可喜可贺,你们怎还可以取笑他呢?”
刘裕狠盯燕飞一眼,怪他没提醒自己纪千千蹑足高彦身后,尴尬笑道:“千千所言甚是,今晚就摆一桌庆功宴,庆祝高彦改邪归正,大功告成。”
燕飞轻松地提着仅剩的一昙仙泉酒,神态悠闲的登上船篷板,朝船尾走去 。
纪千千和小诗正在舱板上欣赏边荒神秘壮丽的自然景色,见他出现,目光都落到他的酒昙上。现在离黄昏尚有整个时辰,该不是喝酒的好时候。
燕飞停在两女身前,洒然道:“不知是否因愈来愈接近边荒集,以前的燕飞又回来哩!而且想试试,醉了后,我的武功会否变得更厉害。”
纪千千横他一眼道:“哪有这个道理?愈醉愈打得出色?只是你燕飞一厢情愿的借口吧!”
燕飞心叫古怪,为何两天工夫,纪千干已像认识他多年的样子,善解人意得教人吃惊。刘裕今次肯定选对人,纪千千的外交手腕,肯定是天下有数的。在正式国与国的交往中,从来没有女性的分儿,今趟或许是破天荒的壮举,幸而边荒集也是独一无二的地方。
纪千千忽然垂下螓首;轻轻道:“你在想什么呢?是否怪人家今早不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一向从不着紧任何事的燕飞,因何特为此事着意呢?”
燕飞倒没想过她会朝这方面想,道:“我确是着意此事,因为我心有疑惑,怕千千的新交好友,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纪千千微一错愕,使个借口支开小诗,亲热的拉着燕飞衣袖,接着蓦然转身,像不愿理会燕飞似的迳自朝船尾走去。
燕飞提酒跟随,心神震荡。他已在纪千千别转娇躯前捕捉到纪千千肝肠寸断的伤感神情,当然不会误会是因他而起。而是纪千千正思念她选择离开的新交好友。
燕飞一时糊涂起来,她既对此人情根深种!因何要不告而别呢?
河风吹来,纪千千衣发飘扬,状如凌波仙子,美得令人呼吸顿止。她秀长的玉颈,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是那么须人的爱怜呵护。可是燕飞更清楚她表面的纤纤弱质,只是一种假象,这美女是敢于改变命运和面对挑战的斗士。
燕飞打开酒昙,就那么“骨嘟!骨嘟!”的连喝三大口,封好昙盖随手放在舱板上,背倚船栏,与这位俏佳人面对不同方向。
纪千千的声音有若从无限远处传回来般道:“你以为他是谁呢?”
燕飞问道:“他是否用剑的?”
纪千干答道:“我从未见过他佩带任何利器,永远是那么温文尔雅,但我却知他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燕飞道:“他的衣着是否讲究得异乎寻常,高度与我相若,好看得来带点难以形容的诡异?”
纪千千一呆道:“你究竟认为他是谁呢?”
燕飞目光迎上纪千千,沉声道:“我怕他是逍遥教的教主‘逍遥帝君’任遥,他刚好在肥水之战后到建康来。”
纪千千舒了一口气,道:“他不像是任遥那类人,衣着恰到好处,有一股从骨子透出来的名士风采!但又如燕飞你般带着曾浪迹天涯的浪子味道。”
燕飞点头道:“果然不太像任遥,他已在你心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人生知己难求,千千因何说走便走,对他连道别也省掉?”
纪千千以微仅耳闻的声音道:“因为我怕自己向他投降,最后走不了。”
以燕飞的心如止水,亦忍不住升起少许妒念,旋又压下情绪的波动,讶道:“千千打算永不嫁人吗?否则因何害怕对人倾心动情呢?”
纪千千直勾勾瞧着不断弯曲变化的河道,视如不见的轻轻道:“我一直不敢让干爹见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燕飞模不着头脑道;“能令千千动